苏千煞整个人就保持着那个姿势,许久未动。
随即,苏千煞又似是猛地明白了什么,握着江洛漓衣角的手立刻青筋暴起,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手底下的那片薄薄的衣袂差点就被捏个粉碎。
难怪……
难怪她会身轻如燕,肤白如雪,眸若秋瞳……
难怪那日大街上一并前行,他会发现她的耳洞!
原来他并不是他,而是她!
可……
身为女子的她,几个月前竟然在温泉偷看他洗澡?
身为女子的她,几天前还扒光了他,给他泡药浴?
还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女子呵!
苏千煞嘴角轻呵出一声冷笑,这才松开了那只把江洛漓衣袂都捏皱了的手。
只是……
他的眸光依旧深深地盯着床榻中的江洛漓,犹如被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吸引了一般,怎么也挪不开眸光。
他自己都没发现,直到这一刻,他还保持着半弯腰身的姿势,静静地看着跟前近在咫尺却烂醉如泥的某个人。
这时,苏千煞那冷酷的绯色薄唇已经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就像是在欣赏着一只有趣的猎物般,眸光带着吞噬般的光芒,细细地打量了某人许久,许久。
江洛漓
睡觉的时候,鼾声很轻,微微起伏的胸膛,就像是一只孱弱的小猫,可怜又可爱,看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揽入怀中,狠狠揉进胸膛里去怜惜。
尤其是今日醉酒的江洛漓,芙蓉面上透着一抹晚霞般的红晕,艳粉色水润的唇瓣勾着一道完美的弧度,笑容俏丽甜美,仿佛诱人品尝的浆果,若是尝上一口,想必滋味一定甘甜可口,回味无穷。
还有那一双紧闭着的眸子上,修长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地投影在眼睑上,形成了淡淡的剪影,忽闪忽闪的,也是可爱至极,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触摸……
在夜色和烛光的交相辉映下,苏千煞那双本该看破尘世,看透浮华,淡然如水,冷傲如月的眸子,此刻竟然闪烁出绚丽又复杂,晦涩又沉郁的光,手也是捏紧了又放松,放松了又捏紧,来来回回的在某人的面颊旁停留。
而苏千煞自己也像是醉酒了似的,面色发红,呼吸急促,目光里仿佛藏着一只野兽,即将破牢而出。
忽而一阵冷飕飕的秋风钻进屋子里,冻的床榻中的某人一个哆嗦的时候,苏千煞的眸光才微微一动,像是忽然清醒了过来似的,有些疼惜地看
了一眼床榻中蜷缩成一团的江洛漓。
最终,苏千煞只是叹了口气,就开始慢条斯理的将江洛漓的衣服又原封不动的穿了回去。
只是每一件经过他手的衣服,都已经被灵力催干,变得暖烘烘的。
至始至终,做着这一切的苏千煞,扬起的嘴角就没放下过。
足足半柱香的时间之后,苏千煞才整理完某人的衣服。
而后,苏千煞就静静的坐在床榻边上,一言不发地瞧着某人如小猫般熟睡的容颜。
望着这样的江洛漓,苏千煞竟然感觉此生,没有一刻能如现在这般舒心。
只是……
看着看着,苏千煞却发现自己体内又开始热气翻涌。
他急忙闭上眼,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额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随即霍然起身,化作一道黑影直接飞了出去。
瞬间就来到了重天殿的院子中。
秋天里的晚风,凉凉的扫过苏千煞的面颊,拨动着苏千煞额前的碎发,露出了苏千煞紧拧着的眉头,幽暗的眸子。
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苏千煞,已经几千年都不曾付出过这样复杂焦虑的神情……
而他自己还恍然未知,只下意识的背着手,低着头,来回的在院子里踱步。
一盏茶的功夫里就来来回回的走了不下三十多躺!
最终,苏千煞抬起头来,看向了远方一处宫殿的方向。
哗!
一道衣袂翩跹的声音之后,院子里已经不见了苏千煞的身影,再看见苏千煞的时候,苏千煞已经站在了钟文住着的卧房之中。
与江洛漓一同醉酒的钟文,酒量比江洛漓好的多,此刻几乎已经半醒了。
他感觉到床头立着一道人影,立刻下意识的出手。
就见一道红色的光芒肃然飞向苏千煞。
苏千煞翩然转身,不费吹灰之力的躲开了钟文这一道气刃。
任由身后传来玉石碎裂,墙倒瓦落的声音,苏千煞都面不改色,只一手按住还准备继续出手的钟文,幽幽的只问了一句。
“找死?”
“嗯?谁的声音这么好听,这么耳熟?怎么这么像小苏苏的声音?难道是我在做梦?”
床榻中的钟文喃喃自语着,恍然睁开醉眼,迷离的眸子好半天才聚焦到了苏千煞的脸上,又花了差不多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回过神来。
“啊!真的是小苏苏啊!真好……原来喝多了就能梦到小苏苏!嘤嘤嘤!”
钟文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还摇摇晃晃的起身
,身子像没长骨头似的就又要往苏千煞的身上靠。
苏千煞对钟文可不像江洛漓那般纵容,直接抬腿一踹。
这熟悉的脚法,熟悉的力道,立刻让钟文发出了熟悉的惨叫,整个人都撞到了对面的墙上,好不容易才从墙上滑下来。
酒已经被这种剧痛痛得醒了七分!
钟文瞬间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苏千煞,双手使劲的揉了又揉,眼前的人还是苏千煞。
难道……是真的?
钟文终于大叫了起来:“这不是在做梦啊!难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小苏苏,你终于回心转意来找我啦!”
要知道,从前的苏千煞别说踏足钟文的卧房,就算是远远听见钟文的声音都会走开,眼下这样从天而降,怨不得钟文以为是在做美梦。
看着钟文瞬间又贴上来的模样,苏千煞狠狠的皱了皱眉头,脚尖转了转方向,差点就要离开的时候,脑子里又想到了江洛漓那张妖娆明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