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走……饭还没吃呢”
“来不及了。”梁悦颐说：“工作上的事情，由不得我说不。”
她咬着唇，轻轻地牵起他的手抬头看他，“你能理解的，是不是？”
叶暮骞的睫毛轻轻地颤了两下，那双桃花眼里氤氲着化不开的忧愁情绪。
见此，梁悦颐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唇瓣相贴时，少年微不可查地怔愣住，很快又推开她。
梁悦颐眼底的迷蒙转瞬即逝，清醒过后喉咙里溢出一声笑，“怎么了？”
叶暮骞的胸腔剧烈起伏着，他微恼地瞪着她，“梁悦颐……你不能这样。”
从一开始，他们的这段关系里，主动权都只在她的手里。
叶暮骞很想问，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做男朋友。
她是不是觉得，只要亲一亲、哄一哄，她依然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很短暂的沉默过后，梁悦颐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我说过的，咱俩的事情不能曝光——”
她双手环抱胸前，在他面前来回打转，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叶暮骞，我能给的，都给你了。”
可是她不知道，这些都不是叶暮骞想要的。
少年眼底的热切在那一瞬彻底熄灭。
须臾，梁悦颐认命了似的，自嘲道：“如果你想分手，我没有异议。”
叶暮骞沉着眉，嘴唇动了动：“我不想分手。”
梁悦颐凝眸望着他。
叶暮骞走近，将行李箱翻到在地上，“收拾吧……我送你去机场。”
*
临出发前，叶暮骞给赵砚书打了通电话，问他借车。
天色已晚，从老城区赶往机场，少说也要个把钟头——他实在不放心让梁悦颐就回去。
两人在校门口碰面，叶暮骞撑着伞，从赵砚书手里接过车钥匙时，听到他忍不住地调侃：“兄弟，你这是……真当回事了？”
叶暮骞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临走前回说：“明天一早我就把车开回来还给你。”
“急什么，慢慢来……”话音未落，赵砚书注意到站在对面街道的人。
梁悦颐穿着一条火红色的吊带过膝裙，两截纤瘦的手臂在路灯的映照下莹润泛白。
她没说话，倚着行李箱立在公交站牌旁。
口罩堪堪遮住她半张脸，这让显露在外头的眉眼显得极具攻击色彩。
“操。”赵砚书不由自主地感叹道，又朝叶暮骞扬了扬下巴，“真够辣的……看不出来，你喜欢这款。”
叶暮骞扭过身子，街角处的女人长发披散下来，夜色中如鬼魅般踟蹰不前。
“走了。”他拍拍赵砚书的肩以示感谢。
车子驶近，叶暮骞打开后备箱，帮她把行李放好。
两人重新坐上车，向着机场的方向一路疾驰。
窗外的夜色仿佛弄得化不开的墨。
梁悦颐倚着脑袋向外看，看到他的脸孔倒映在玻璃上。
一路无言，唯有夜间电台自动播放着悠扬缓和的轻音乐。
还没到机场，梁悦颐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助理小易发来的简讯，表示她刚下飞机，并询问她现在在哪里。
梁悦颐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屏幕，回复她在赶来的路上。
车子在下一个路口转弯，叶暮骞紧了紧方向盘，闷声问说：“这次……你准备去多久？”
她抬头去看他，“什么？”
“还会再回来吗？”他表现得小心翼翼，转而又改口道：“要不然下次我回雾城找你吧，你没时间的话也没事。”
梁悦颐说：“恐怕没那么简单。”
“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十几个小时的事情吗？”
“我知道你现在很气愤，但是没必要冲动。”梁悦颐道：“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再谈。”
可是叶暮骞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少年注视着前方黑黢黢的路，眼底盛满了不甘，语带倔强地：“我不分手……不管怎么谈，我不会同意分手。”
梁悦颐面色很淡，从包包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衔在嘴里。
只要烦心的时候，她的烟瘾就会犯。
找了半天没找到打火机，就在她决定放弃的时候，叶暮骞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来。
就着夜色将烟点燃，梁悦颐含糊不清地应声道：“好，我答应你，我们不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