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蹬鞋跟解释说:“这家酒店私密性很好,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进来。”
下了电梯,两人来到二楼的餐厅。
还没到饭点时间,厅内空荡荡的。
梁悦颐找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又招来酒店的服务生,对着菜单胡乱点了一通。
没说上几句话,饭菜上了。
叶暮骞望着眼前这一桌佳肴,不知为什么胃口全无。
相反地,梁悦颐是实实在在饿坏了,一顿饭犹如被台风席卷而过,结束时餐盘碗筷干干净净。
“不好意思啊……要不然给你再点一份?”梁悦颐擦擦嘴,餮足地笑了。
叶暮骞如实答,“没事……我不饿。”
“那我们走吧。”
她扔下纸巾牵着他的手,准备起身。
一路来,梁悦颐的表现总是很着急。
急着出门,急着吃饭,急着回屋。
像是有人在身后催赶着她,一步步迫使她前进。
叶暮骞觉出异样,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望着她:“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她笑笑,云淡风轻地问:“你不上楼吗?”
他回:“发生什么事了,你很不对劲。”
渐渐地,梁悦颐的笑也淡了。
末了化成无声的哀叹,带着几分自嘲的口吻,“咱们上楼慢慢说,行吗?”
*
梁悦颐心想,如果所有的困苦能够找到一个出口,或许她就不会这么焦虑无奈。
在这之前,她已经接连许多天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了。
头发大把大把地掉,照镜子的时候看到泛着光的头皮,她会不自觉地开始冒冷汗。
梁悦颐知道自己在做一个怎样的决定,也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是一群怎样的人。
只是在一切开诚布公之前,她得把所有细枝末节的事情安排好,不能出任何差错。
而现在,叶暮骞就是那个差错。
回到房间时,窗外的天彻底暗下,叶暮骞点亮昏黄的台灯。
他坐在如梦如幻的光影里,手上端着一盏茶,递给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梁悦颐觉得自己的烟瘾犯了。
她问叶暮骞讨了支烟,等他掏出烟盒一看,红双喜。
和她同种品位。
梁悦颐笑着将烟点燃,涂着豆蔻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一截烟灰落地。
自始至终,叶暮骞没有再开口。
她知道,他是在等。
女人在脑海里反复斟酌用词,最后一口烟吸完,才发现指节处落下一道灰色的印记。
“其实也什么,只不过……我准备退圈了。”她表现得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叶暮骞怔了怔,“为什么?”
他不敢奢望这其中的缘由能有多少是因为自己,到唇畔的话便咽了回去,转而问:“想通了吗?”
梁悦颐觉得这话听着耳熟。
细细一想,好像当初蒲秋原也曾经这样问过她。
“活了三十多年,这点选择权总还是有的吧?”
她反问他,更像是在问自己。
叶暮骞静静地望着她,眼底情绪复杂。
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炽热,梁悦颐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脸。
“别这么看着我……让我觉得,你像在同情我。”
梁悦颐喝了口茶,笑容清浅:“不一定就是坏事,或许等热度过去了,以后我们见面……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了。”
叶暮骞默了默,再开口还是忍不住安慰:“……可我记得你说过,你热爱自己的演艺事业。”
这种敷衍的话,梁悦颐自己都快忘了是猴年马月说的,也难为他一直记得。
“一辈子这么长,爱和不爱……谁能保证呢?”
她失笑了片刻,眼神里夹杂着失落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叶暮骞握了握她的手,上前将她抱住。
少年臂膀有力,胸膛温暖,梁悦颐依偎在他怀里时,耳畔传来砰砰直跳的声响。
“梁悦颐,你知道的……”
他说这话时,眼睛不敢看向她,脸颊莫名滚烫:“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永远支持你。”
梁悦颐当然知道。
即便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背弃她,至少还有一个人,愿意默默守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