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间内回荡他悲戚的声音,这时的归祁仿佛已不再是那个位于高位的白洲主仙,而像是一个迷茫无助的旅人,对着一丝丝光亮乞求着希望。
归祁离开之后,池归殿内便只剩下云知谣与刘非二人。
刘非缓步来到云知谣身边,俯身蹲了下来,道:“殿下。”
云知谣似是累极痛极,又似是不愿搭理他,双目紧闭,像是没了气息。
可刘非还是从她微弱起伏的胸膛中看出她并没有昏过去,他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轻声道:“殿下你看,多有趣,之前你是高高在上的云泊城郡主,而我只是一介布衣,可是如今,我成了白洲主仙门下的弟子,而你却变成了同我之前一般的废人。”
他将‘废人’二字咬得极重,眼神在云知谣血迹斑斑的身上打转,最后又落到云知谣惨白的脸上,欣赏着她此时的落魄。
刘非忽的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道:“殿下,你真美!”
云知谣闻言猛的睁开双眼,眼中散发着浓浓的厌恶,恶狠狠地盯着刘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刘非却笑了,道:“殿下别这么看我。”
云知谣此时面上仍是桀骜,眯着眼睛看他,声音淡得像是从没有发声过,但刘非还是听到了她让他滚。
刘非唇畔的笑容越来越大,阴鸷的眼睛紧紧盯着她,道:“殿下如今知道让我滚了?”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殿下早该在当日从别人口中听闻我是不祥之人时便让我滚了,现在已经晚了。”
见云知谣不理他,他又自顾自地说道:“殿下你知道吗?有一个问题之前便一直围绕在我心底得不到答案,那就是为什么像你们这样的人自一出生起便坐拥一切,享受世人羡艳的目光,而像我一样的人却整天过得如蝼蚁一般?”
“我以前天天想,在我顿顿吃不饱饭的时候想,在别人打我的时候想,在我一次又一次失败的时候想!”
“后来我不想了,殿下想知道为什么吗?”
刘非见云知谣将头转向一边,便掰着她的脑袋强硬地转了回来,低声感叹道:“因为后来我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一开始就等着有人来施舍的,得自己伸手去拿啊。”
刘非像是回忆起了当初云知谣对他的所作所为,道:“殿下以为,自己施舍点小恩小惠,这个世界就能变美好了吗?世上苦难之人千千万,殿下施舍得过来吗?愚蠢,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他突然发怒,将云知谣重重一摔,云知谣皱眉,一阵阵耳鸣从脑中袭来,她张了张毫无血色的唇,沙哑道:“闭嘴!”
刘非果真消停了一会儿。
但也就一会儿。
刘非垂眸注视着云知谣,而后又钳制住了她的脖子,就这样将她半拉起来,凑在她耳边阴森森地道:“我一开始便知,殿下是色厉内荏之人,如今我已是白洲主仙弟子,但我不忍看殿下流落在外,不如……我将殿下藏于内室,如何?”
云知谣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忍着喉间传来的疼痛,朝着刘非的脸上啐了一口掺了鲜血的唾液,道:“就凭你,你也配!”
刘非又开始暴躁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道:“我不配?哈哈哈哈,你竟然说我不配?那谁配得上呢?”
他停顿了片刻,接着道:“殿下觉得,勾栏院那种地方,配不配得上殿下呢?”
说着,他又伸手抚摸着云知谣的脸颊,欣赏着她的表情,道:“以殿下的风姿,定能招揽很多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