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景与周楚洋这一次的正面交锋,他算是铩羽而归。
刚回沈宅,他还没来得及跟白凤轩说周家的事,白凤轩就把电报递给他。
“这是刚刚收到了的电报,老管家在广州被抓了。”
沈怀景抓过电报,匆匆扫了一眼。
电报是许博雅发来的。
“我要去广州!”
沈怀景一刻也待不住。
他得去一趟广州,不管什么法子,他都得想想,花多少钱都无所谓,一定要把老管家救出来。
“小景,你别急,听我说!”
白凤轩拉住要进屋收拾行李的沈怀景。
“我能不急吗?李叔这一辈子都只为了沈家,如今是为了我,我不能不管他。”
“小景,我没说不管他。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我得去广州,想办法。博雅一定有办法,许家在广州有人脉,有关系”
沈怀景完全不听他的话,想着周楚洋在他面前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他到底还是太心软了,早该把周家给收拾了。
白凤轩直接把人按在了墙上,把他禁锢在自己双臂之间。
本来这个姿势是很暧昧的,但现在的气氛却完全不对味。
“沈怀景,冷静点!”
白凤轩这一吼,沈怀景倒是没有再闹着要去广州,微微起伏的胸膛表达着他此刻的情绪。
“媳妇,听我说。我刚刚给许博雅回了电报,让他先动用许家的关系看看,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如果不行,咱们再想办法。”
“所以,现在不能慌,不能乱!你放心,凡事有我,我不会放着你的家人不管。”
沈怀景长长吐了口气,“周楚洋”
“什么?”
“这事是周楚洋干的。”
“来人,去周家把人给我”
白凤轩没说完,就被沈怀景捂住了嘴,“凤轩,他就是用李叔来拿捏我的。他料定了我不会不管李叔,所以才下了这步狠棋。目的很简单,钨砂矿不会交出来。白家军要钱,他们可以给孝敬,但也仅止于孝敬。”
“他就不怕老子秋后算账?”白凤轩倒是没有想到,就周楚洋那么个玩意居然还敢跟他玩这一出。
“他应该还有后招。”沈怀景这会算是冷静下来了。
“还有后招?什么意思?”
“能在广州把李叔给弄进去,说明他盯着李叔或者是我已经很久了。
也定然知道我跟许家的关系,既然知道,还能把李叔给弄进去,那就说明他在广州有足够硬的后台。
连许家也没法动的后台。
钨砂矿,也不是大米白菜,谁都会买。
能买那东西的买家本来就屈指可数。
一直以来,钨砂矿都是打广州出去,如果失了广州这个市场,我们就算拿到了钨砂矿,那也只是一堆石头,变不成金子。
另外,周楚洋怕是还联络了江城的不少商家,我们要真把周家怎么样了,以后恐怕就没人敢在江城做生意,江城就是一座死城了。
他应该也看出来,我们迟迟没有采取强硬手段,也是不想让江城变成死城。
还是我大意了。一直以为,他父亲才是老狐狸,却忘了周楚洋早已不是小绵羊”
“小景,这不怪你。这回吃的亏,老子早晚得找回来。”白凤轩恨得牙痒痒。
让他媳妇不痛快,那就是要他的命。
而他这个人,一向记仇。
彻底冷静下来的沈怀景,开始回想与周楚洋数次交道。
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应对得很好,戏也很好。
但现在才发现,周楚洋才是真正的表演大师。
沈怀景坐了下来,轻轻敲打着额头,他觉得有些头疼。
白凤轩递了杯茶给他,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喝。
“凤轩,周老爷子回江城了吗?”好一阵后,沈怀景问。
“在回来的路上了,最迟后天就能到江城。”
“凤轩,你说,这是周楚洋自己的意思,还是周老爷子的意思?”他侧头看着白凤轩。
“你想说什么?”
“这些年,表面上都是周楚洋在处理周家的买卖,但事实上,能做主的还是他父亲。
既然周老爷子去了省城,为的肯定还是钨砂矿的事。如果他有广州那边的安排,周老爷子还去省城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们父子不是一条心的?”
沈怀景点点头。
“就算父子不是一条心,但有一点还是一样的,钨砂矿都不想交出来。”
沈怀景再点点头,“不过,既然不是一条心,那就有文章可以做。”
“你说说看”
沈怀景凑到了白凤轩耳边一阵低语。
第二天早晨,沈怀景收到许博雅的电报。
许博雅已经动用了一切关系,想把李管家给捞出来。
但是,上面的人发了话,这人不能放。不只不能放,对于李管家被指控的所有罪状,皆查有实据。
也就是说,这个局做得很完美。
人,自然也是出不来的。
看了电报,沈怀景已经不像昨天那么急躁,这是他之前就想到的结果。
没准儿周楚洋正等着自己去求他呢。
毕竟,现在周楚洋拿捏着他的七寸。
周府里,周楚洋的心情不错,难得没有出门,在家逗着孩子玩。
小孩已经半岁多了,虽然不会走路,但好像什么都懂。小手拍在他脸上的时候,他也不恼,还冲孩子笑得很高兴。
孩子也咯咯地笑着,俨然一副父慈子孝。
“少东家”
权叔从外面回来。
“权叔,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好了。不过”权叔欲言又止。
“权叔,不必劝我。你也看到了,这么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反正,无论我怎么做,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