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陶景言刚跳下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还纳闷着:“瑜王府的地都这么暖和的吗?安了地热了?”
“陶小公子大半夜的不睡觉,翻我的墙做什么?”
陶景言仰着脸儿看他,蛮不讲理道:“那瑜王殿下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为了埋伏我吗?”
“你怎么跑出来了。”祁云昭掂自己的手臂,又把人往怀里抱抱,“你折腾什么?”
“你凭什么关我?”
“谁说我要关你了?”祁云昭还有一些诧异,“你真当瑜王府的侍卫是吃白饭的,你翻窗户跑了都不知道?我嘱咐了他们不要让你出屋受寒,但是非要出来也可以,等时机到了我会送你回府。”
“道理我都懂。”陶景言一副无语的表情,“你现在可不可以把我放下了?你为什么总抱着我?”
祁云昭这才很有礼貌地将人轻手轻脚地放下,陶景言下地之后还在原地跺了几下脚,将脚面上的雪跺下去后,一抬眼就看见祁云昭手腕上露出来的洁白的里衣袖口上印着一朵红花。
陶景言哽住,也说不出来什么别的话来了。
“时候不早了,陶小公子早些歇息吧。”
陶景言见今夜的落跑计划失败,这身子也是大病初愈,折腾两下就已经浑身冒冷汗了,再折腾下去怕不是要再生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陶景言深呼吸两口气,一扭头就见画棋挂在墙上吓得大气不敢喘。
“画棋,你下来吧,我接着你。”
陶景言往前走了两步,伸出自己的手。
祁云昭拽着他的后衣领,把人拉到自己的身后,不知道对着哪里喊了一声:“问柳。”
陶景言便觉得“刷”得一下,一个身影出现在墙上,拽着画棋的腰带,把人拎了起来,又“刷”得一下跳在地上,将画棋扔在地上,最后“刷”得一下消失了。
“好功夫。”陶景言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只听身边的人“哼”了一声,作势要走。
这什么奇怪的脾气。陶景言忍不住吐槽,正要跟画棋离开,只觉得自己头皮一紧,一股巨大的拉力拽着自己的头皮,整个人被拽了一个仰倒。
“哎!”
陶景言被拽得往后退了几步,不得不小跑跟上祁云昭的步伐:“咱们,咱们两个头发缠到一起了。”
“我感觉到了。”
“那怎么办?”
陶景言扯着头发尝试着自己解开,但是这早就已经缠得一团乱糟糟的了,一时之间也理不出来什么头绪。“你为啥不梳头就跑出来了?”
祁云昭是睡觉睡到一半跑出来看月亮,陶景言则是昏迷一下午了,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远没有一早上起来那么柔顺。
祁云昭觉得他的指责一点道理也没有:“我在自己的居所里,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我还没有追究你擅闯王府内宅,你先来指责我在家里不梳头了?这是什么道理?”
陶景言被说得噎住了,不知道怎么答话 ,可能是祁云昭说得真的有道理,他哑口无言。
“那……那……”陶景言语气中全是不可置信,“那我道个歉?”
“道歉就不必了。”祁云昭将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那一缕头发拎起来,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割,割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祁云昭说。
“那怎么办啊?”
夜晚温度逐渐降低,虽然陶景言嘴上没说什么,但是祁云昭也看出来了他的脸都冻红了,于是拽着那一小绺头发把人拖进了自己的房间。
祁云昭的房间炭火烧得并不足,但是骤然从寒冷的室外进入屋内,也可以说是温暖了,陶景言跟着他来到小榻处坐下,借着烛光一绺一绺地将头发分开。
过了一小会儿,陶景言不安分地动了两下:“瑜王殿下……”
“嗯?”
“你冷不冷呀?”
“不冷。”
陶景言:“哦,那我也没有多冷。”
祁云昭见他这一副一边说话,一边还要吸鼻子的嘴硬样子,觉得有一些好笑,拄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果然,没过多久陶景言就开始委屈了:“明明就是你拿小箭射我,我才感……风寒的。”
“嗯,所以为了赔罪,我把你接到这里来养病。”
“那你也没好好养,我昏迷一整天了,我都饿了。”陶景言小声嘟囔,“我醒来了只有一碗药。”
祁云昭问:“那你想吃什么?”
陶景言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都行,给我垫一口。”
祁云昭食指微弯,轻叩两下桌面,问柳便进门:“殿下。”
“你们陶小公子饿了,叫厨房做一些清淡好消化的食物来,另外再端两个炭盆子过来。”
“是。”
知道一会儿有东西吃了,陶景言也就不再委屈巴巴的,只是低头安心地拆着两个人的头发,但是祁云昭余光看着他好像抬头往这边看了好几眼,于是忍无可忍道:“你有什么话想说?”
“祁云昭,你失眠了吗?”
“嗯。”
“为什么?”
“做噩梦。”
“哦。”陶景言又低头扣了半天,就在祁云昭以为他要没话了的时候,他又说:“祁云昭……”
“人还是要向前看的,对吧?”
他的声音很低,有那么一瞬间祁云昭都怀疑自己听错了,问了一句:“什么?”
“额,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做了噩梦,也不能一直被困在噩梦里,对吧?等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了。”
“人不能总是被困在不好的事里,我们往后想想,兴许明天以后会遇到很多好事呢?”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祁云昭凑近了,看着陶景言在烛火下恬静的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陶景言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现在可能有点说多了,但是又实在不忍心看着祁云昭这个样子,虽然祁云昭是大男主,但是斗来争去,到了最后他到底赢了没有,只有他自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