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屋内一片昏黄的灯光,祁云昭靠在小榻上,一只手拄着额头,闭着眼睛看样子是睡着了。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还能依稀看出来泛青的眼圈。
陶景言放下刚解下来的头发,拄着下巴,借着烛火仔细地打量他。
说实话,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确实也好奇了祁云昭究竟长成了什么样子,系统说得对,毕竟是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角色,怎么可能不好奇呢?但是当时求生欲战胜了好奇心,他只想好好活下去,所以只能不往男主身边晃悠。
但是如今一看,祁云昭长得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
陶景言当时简直要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往他身上堆,他甚至还参考了所有在娱乐圈里叫的上号的神颜,为了能写好,他甚至还翻阅了古籍。
如今的祁云昭,往人群堆里一站,好看得都不像一个图层的。
陶景言看了一阵子,大饱眼福后,便将床上的被子抱过来,展开轻手轻脚地给他盖好。
希望他今天晚上能做个好梦。
房门打开又被关上,屋内烛焰跳动,祁云昭睁开眼睛,扫了一圈空无一人的房间,抬手将自己的被子往怀里按了按。
陶景言原本以为自己离开这里遥遥无期,祁云昭这个人骨子里是很执拗的,谁会随便动摇他的意志,说是等时机到了,实际上真正的时机什么时候到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顶多他现在只是在瑜王府行动自如了一些。
只是他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二哥哥就摇着轮椅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
祁云昭这边刚下早朝,陶景言还蒙在被子里面呼呼大睡,陶景贤直接冲到书房,把祁云昭堵了个正着。
祁云昭本人好像并没有多么意外。
“昨儿,阿言受了陛下的传召。”陶景贤看着主座上的祁云昭,轮椅的扶手都快扣烂了,“我知陛下是对他起了疑心,但是阿言确实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大志向,殿下何苦将他带来呢?”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京城达官显贵的府宅门口多少是路人,多少是探子,怕是自己都数不清,阿言来这么一遭,不就是被架在火上烤了?
“这人在京城,哪有一直保持中立的,与其在宁王和瑞王之中摇摆,整日针尖而对麦芒的,倒不如把阿言放在本王这里,左右是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两边就算是吵得再厉害也不至于牵连到他。”
“可是……”
“陛下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了。”
祁云昭语气加重:“陶家已经绝对不允许再出现第三个绝世天才了,陶二哥,前车之鉴还不够你记住吗?”
陶景贤哽住,原本失去了知觉的腿此时好像在隐隐作痛。他张了张嘴,喃喃道:“阿言他……为人单纯,如若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瑜王殿下……多加担待。”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好好对待他。”
“我的面子?”陶景贤皱着眉头,还没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哦,不,先太子的面子。”祁云昭把问柳叫进来:“去把陶小公子请来吧,他也该起了。”
不过多时,陶景言打着呵欠揉着眼睛便走进屋子里了,他昨晚睡得晚,再加上这身子大病初愈,睡得格外沉。现在他只感觉人好像醒了,但是魂儿还在床上。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二哥哥,还有一些没反应过来,随即欢欢喜喜地蹦过去,拉着他的袖子:“你怎么来了?来接我回家的么?”
“嗯。”陶景贤笑得有一些勉强,“你一夜未归,我有一些担心你。”
“我在回来的路上烧得厉害,瑜王殿下把我接到他府中医治了。”
陶景贤听了这话有一些担心:“那阿言现下如何了?”
“好多了,那我们现在能回了吗?我还想睡觉。”
“那我们现在就回家。”
好一出兄弟情深,祁云昭低头看着卷宗,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只觉得这声音格外地刺耳,但两个兄弟似乎也没有打算久留,陶景言和他说:“殿下,多谢款待,我先回家了。”
“没关系。”祁云昭对着他笑,“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陶景言听了这话就有一些笑不出来了。
他说得这个很快就会再见面,是在半个多月之后。
半个月后,京郊大营的军事演习正式开始,京城里的达官显贵几乎走了一半去观礼,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陶景言。
陶家这两个兄弟并没有一官半职的,只是一个闲散在家的富家公子,于是便心安理得地在家中煮茶,这天陶景贤端着一杯热茶,突然叹了一口气。
陶景言自知二哥哥最近几天气儿不顺,于是也没开口询问,问了二哥哥也不会说,还平白叫人心烦。
“阿言。”
他终于开口。
“嗯?”陶景言正在剥烤得金黄的红薯吃,闻言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陶景贤看了直叹气,就这么一副单纯的样子,送到官场上去不得让人生吞活剥了啊,他们家的阿言弱小可怜,怎么去应对那些豺狼虎豹。
“不如……你陪我去江南定居吧。”
“嗯?”陶景言听了这话,竟然还有一些诧异:“为什么?”
“听说那里气候宜人,正巧外祖家就在江南,我们去陪着外祖不好么?等天气暖和些,爹和大哥就要回到边关去了,你想跟着他们一起去吗?”
“可是……如果我们走了,这家中便就只剩下大嫂和母亲了,孤儿寡母的,在这京中如何立足啊,咱们又不能把将军府迁去江南。”
“这倒也是。”陶景贤手里捏着一个桂圆,过了半天又问:“那你觉得瑜王殿下人怎么样?”
“他很好啊。”陶景言说,“长得很不错。”
“那,那抛去长相呢?”
“多疑、心狠、心眼子比石榴里的子儿都多,他多看我两眼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要算计我。”陶景言小嘴叭叭,喋喋不休,“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很可怜。”
“可怜?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