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你说过,他确实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许是前不久在冰湖里泡了一遭,如今元气大伤,可得仔细养着。”
顾岚写了几张药贴递给问柳,随后又说:“虚不受补,他平日里虽说胃口好,但是吃多了不好消化,少食多餐。”
陶景言坐在床上打瞌睡。
“昨个还好好的。”祁云昭忧心忡忡道,“他困了叫他继续睡吗?”
“尽量还是别了吧,等天暖和了可叫他出去走走。”顾岚收拾起来了自己的药箱,说,“我去抓药了。”
陶景言说:“多谢顾大夫。”
祁云昭叹了口气,看陶景言发白的唇色,笑着说:“之前画棋在酒楼里遭人欺负,你还能以一敌五,现在怎么不成了?”
“现在也能以一敌五。”陶景言说。
“好好好,你最厉害。”祁云昭把他拉起来,“穿厚一些,我们出去走走?在屋子里闷着也不是办法。”
陶景言听说自己这副身子好像真的不太抵用,自己也觉得是时候应当好好养着了,于是忍着困倦起身换好了衣裳。
过了一阵,顾岚叫人把煎好的药送来了,陶景言端起来咕咚咕咚喝完,最后跟着祁云昭在府内闲逛,看样子不太高兴。
祁云昭笑道:“怎么了,嘴撅的都能挂酱油瓶了。”
“没人会喜欢一直喝药,身体不好的。”陶景言说,“我不想这个样子。”
祁云昭沉默了一阵子,他说:“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吃饭,没事多走动走动,我叫顾岚给你好好调理,定会痊愈的。”
“可是我不想喝中药,可不可以搓成药丸?”
“当然可以。”
祁云昭一口答应下来,其实他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只是先一口答应下来,实在不行他可以去为难顾岚。
陶景言心满意足,又跟祁云昭说自己想要回家。
“你不住在这里吗?”祁云昭问。
“自然不成,我也有自己的家,住在你这里像什么话?”陶景言说,“更何况画棋还在家里等着我,他会担心的。”
祁云昭一挑眉,似乎是没有想到陶景言竟然真的把画棋放在心上了,他说:“把他接过来就是。”
陶景言还是不同意:“我爹不会让我在你这里住下的。”
那确实是,陶家对陶景言娇生惯养的,陶隋护犊子可是出了名的,万一真的是被陶家人发现了端倪,且不说陶隋。
就连陶景贤估计都得抄起轮椅来砸他。
祁云昭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但是就这么放人走了他还不甘心,他看着陶景言,微微张开双臂:“最起码,一旬得腾出来几天来瑜王府住吧。”
陶景言心领神会,但还是别别扭扭地上前抱住祁云昭,祁云昭的身量比他高出来许多,此时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包裹进去了。
祁云昭在他的颈窝处吸了一口。
“好。”陶景言一口应下。
“过几日上元节,我们便一起去看花灯吧。”
陶景言搂住他的脖子,鼻子里“嗯”了一声。
他回到陶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秦书意,毕竟之前答应了她去相国寺,现在爽约了秦书意只能再重新约大师。
但是今天秦书意这里多出来一个陶景言意想不到的人。
林怀旭坐在次坐上一脸恭敬地给她奉茶,见陶景言进门,他笑着说:“呦,小公子可是睡醒了?”
“瞧你,又睡懒觉了不是。”秦书意笑道,“我还纳闷儿说你怎得现在都瞧不见人影,画棋支支吾吾地也不敢说,原是还在床上睡懒觉啊。”
陶景言看了一眼林怀旭,了然道:“是啊,娘,林兄今日怎么没再念书了?”
“我在陶家住着,深受秦夫人和陶小公子大恩,怎能不知恩图报?今日秦夫人去公子院儿里找你,你还在睡着,我便过来陪夫人说话了。”
陶景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秦书意说: “你们年纪相仿,想必平日里也有很多话聊,阿言平日里不怎么出门,也没什么朋友的,日后倘若有时间,大可以出去散散心。”
林怀旭含笑看着他。
“知道了,娘……今日去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问你可想陪娘一起上街,你瞧娘这发上的通草花,今儿这是最后一朵了,奇怪,我叫人出去采买,跑遍了全京城都没有……”
“咳咳……”陶景言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怎么了?”
“没事。”陶景言汗颜,“通草花……我房里倒是有几朵,画棋,你去取一些通草花来给娘先用着吧。”
画棋称了一声是便离开了。秦书意看着小儿子,明显是一副心虚不敢说话的样子,问道:“怎么?姑娘家家的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旁人送你的?”
陶景言脸红:“才不是,只是瞧着稀奇,买了几多回来挂在树上看着罢了。”
秦书意又看向林怀旭,笑道:“是么?”
“陶小公子喜欢一些精巧漂亮的东西,前不久还往我房里送了一个琉璃盏,光是放在哪里就觉得心中欢喜,我都不舍得用呢。”林怀旭说。
回去的路上,林怀旭在他距他身后一两步的距离走着,陶景言猛的回头,和他并行,说:“多谢你帮我瞒下。”
“举手之劳,陶小公子不必客气。”林怀旭回答。
“你月末就要参加入学考试了,可还准备好了?”陶景言问他,“那你去了国子监怎么办?还住在我这里么?”
“国子监内,会安排旅舍。”林怀旭说,“已是叨扰公子良久,不敢再麻烦您。”
陶景言看着他,说:“那国子监逢年过节休假,你也可以到我这里来住,我叫人再给你收拾出来一间院子,你不必感到负担,算来你也是我的表兄。”
“那便多谢陶小公子了。”
“国子监内大都是世家子弟,你在京中举目无亲,太显眼了难免被人欺负了去。”陶景言从腰间拿出一块刻着“陶”家字样的令牌来。
“这个你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