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不重要。”那老道士说。
“这很重要,我会怀疑您是骗子。”陶景言拉着祁云昭,离他远了一点,“我告诉你哦,你别看我们两个现在是两个人,实际上我们有好几个。”
毫无震慑力的威胁。
“我用筷子也能算出来。”
怎么可能。
陶景言一脸狐疑地打量着衣衫褴褛的老道士,只见他端着筷子筒摇了两下,掷出来两三根筷子。
“瞧出什么来了?”陶景言问。
“我算你……”老道士老神在在道,“我算你今年还未加冠。”
“这不是废话吗,我还算出来你今年五六十岁了呢。”陶景言翻了个白眼,拉着祁云昭就要走。
“我算你们……我算你们两位关系非同小可吧。”老道士笑道,眼睛眯成一条缝,他说,“贫道这里有个姻缘符,看你们二人有缘,便送给你们了。”
陶景言警惕地又往后退了一步:“什么都不求?”
“自然什么都不求。”那老道士说,“不过今日正值上元节,小公子便请我吃一碗元宵吧。”
陶景言挥挥手,叫小贩给上了一碗热腾腾的元宵,那老道士端过来吸哩呼噜吃完后,把碗往桌子上面一放,感叹道:“还完啦!小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言罢,只见那老道士起身挥舞着衣袖,在人群中穿梭,没一会儿就不见人影。陶景言收回目光,看向桌面上那个摆放整齐的两个姻缘符。
祁云昭拾起,仔细检查了一下,递给陶景言:“里面就是很普通的纸。”
陶景言接过来,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留着又没什么坏处,于是将东西放在自己的怀里。
“时辰不早了,我们去放盏灯便回家吧。”
“好呀。”陶景言笑道。
夜深人静,在外面玩了一晚上的二人终于牵着手往家走了,陶景言今天晚上玩的还算是尽兴,祁云昭回来的时候还给他买了一个糖葫芦,只是走到路边他实在是有点累,走得也慢了一些。
祁云昭往前走了两步,蹲下:“我背着你。”
“啊?”陶景言没想到祁云昭还有这么一出,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这不合适吧,殿下……”
“你不是脚走累了?”祁云昭说,“上来吧,一会儿累病了,我还要照顾你。”
陶景言红着脸,手脚僵硬地爬上祁云昭的后背。
“那……那我重不重哦?”
“轻得要命啊,阿言,比姑娘家家的还轻。”
“嗯?”陶景言很敏锐地问,“你还背过其他姑娘吗?”
“……”祁云昭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我说我没背过你信吗?”
“我信啊。”陶景言晃了晃两只脚,笑道:“我自认为还挺了解你的。”
“是吗?&34;祁云昭说。
“是啊,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你哦。”陶景言搂住他的脖子,脸蛋贴着他的侧颈,小腿自然垂下,晃啊晃。“我知道你有时候会被噩梦惊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红梅,你喜欢吃辣,但是不想喜欢被辣得舌头疼,你喜欢喝果酒,但是酒量和酒品都不怎么样。”
祁云昭眸光加深,接道:“是么,原来阿言知道这么多。”
“那是自然了。”陶景言好像忘记了祁云昭究竟是怎么心思深的一个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你现在知道了吧,祁云昭,我很开心能够遇见你哦,你比我想象中的优秀多了。”
“你想象中的……”祁云昭重复了一遍,又问,“阿言,我怕是在京中待不了多久了。”
原本还在叭叭讲话的陶景言瞬间住嘴,趴在他的肩上等他说话。
“西北战事吃紧,年后陶将军就得启程前往边关了,我怕是得等到夏初再去。”祁云昭说。
“夏初?”
“嗯,夏初。”祁云昭说,“如今朝廷武将青黄不接,太尉大人年事已高,我们这一众皇子中,怕是只有我略通武艺,所以只能我去。”
“我本不想与你分离的,可是兹事体大,事关边境百姓安危,我食万民供奉二十余年,不能不管。前路凶险,我不能……”
“我会留在京中的。”陶景言搂紧了他的脖子,说,“你不必担心我,我不会不知死活地跑到边关去给你添麻烦,我也不懂打仗。”
“阿言……”
“但是最起码现在你还要在京待半年呢,这半年的时间也会发生很多事,我们先过好现在,成吗?”
祁云昭“哎”了一声。
二人回陶府时,陶景言已经趴在他背上睡着了,祁云昭轻唤他两声都没醒,琢磨着他许是累到了,没精神,于是背着他走到熟悉的墙下,足尖一点,整个人稳稳当当地翻过围墙,一落地就和陶二哥对视上了。
陶景贤:“……”
祁云昭:“……”
陶景贤正坐在廊下一脸新奇地瞧着院里那棵梓树上挂着的通草花,谁承想碰巧就遇到了瑜王殿下……以及在他背上睡得香喷喷的陶景言,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啊。”陶景贤叫了一声,“殿下,好巧,你也来景言的院子里……赏花啊。”
“啊,咳咳是啊。”祁云昭说,“阿言他……玩累了,睡着了。”
“阿言近几日身子不爽利,还多亏了殿下您悉心照料,我瞧着气色好了许多。”陶景贤让路,“那殿下,您先把阿言放回去?”
祁云昭正有此意且不说室外寒风吹着,他们说话间再把陶景言叫醒了可就不好了,于是便轻手轻脚地走进门,将陶景言放下,又解开他身上的大氅。
糖葫芦还在他手里紧紧地攥着,但是顾岚不让吃,祁云昭只是给他买了一根儿让他看,他倒也听话,说不吃就不吃。
画棋上前来将陶景言的鞋袜脱了下去,陶景言睡梦中顺势往床内一滚便睡熟了,祁云昭又凑过去捏了捏他白嫩的脸蛋,又在他的脚腕处摸了一把,见温度不是特别凉才走。
一出门他才发现,陶景贤居然还等在原地。
“殿下。”陶景贤笑道,“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