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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澜苑②(2 / 3)

口鼻进水难受异常,凉赢在水里胡乱扑腾。

反观站在甲板上的地花卷却无动于衷,眼见凉赢就要沉下去了,这才将船桨递了过去,将其拉了上岸。

趴在船埠咳嗽不止的凉赢,气还未喘匀便抬头瞪着花卷,再也忍不住了,“我何处惹着你了?总是三番四次的针对我!”

夜风卷帘,捎来了水榭扣弦清音,如深谷雁啼。

抬手一缕青丝,花卷扭头冲着水榭柔声解释,“奴婢只是试试会不会水性而已,况且这也是为她好。”

话落,她将秀发轻抛肩后,提灯踏着石阶前行,“全身湿透了,不想冻死的话就跟上来。”

经她这么一提,凉赢方觉寒意透骨,令人战栗,上下齿打颤。

“也不知是谁害的。”

沙洲外柳倚岸,穿过石阶方见中央仍有一汪碧波,含苞未开的红白梅株交映绕水,两座石桥灯柱为扶手,点点幽光直通其内,与浮水三层水榭相联,水面莲花浮灯随波漂流。

水榭呈六边状,除上悬“霜阁”刻匾正门外,其余五面皆是轩窗紧闭。

抬头仰望上叠两层,二层周遭除圆柱之外,并无任何门窗,仅有竹帘空悬,正如先前自己远观所见。

三层除一圈围栏露台之外,乍一看与一楼无异,灯火映窗透着淡淡黄晕。

不及细看,花卷便领着自己入了正门。

一进门便见着一樽三足火炉,略略驱散身上的寒湿之气。

再行环视便显陈设简单,一方长塌邻靠右侧窗下,塌旁立一雁鱼灯台,油足火明,塌前一张坐案,案上除了灯盏之外空无一物,塌后背靠衣橱,空中香气弥散,令人神清舒爽。

最令凉赢感到好奇的,是沿左侧窗边三折而上的木阶楼梯。

“往后你便住在这一层。”花卷伸手指向楼梯,“未经允许,不得上去。”

沙洲仅有这一处霜阁水榭,凉赢自知那位传闻中的三公主就在上面,不觉一阵心悸。

见其神色凝滞不予回应,花卷轻笑一声,缓行步步向凉赢逼近,“看来你也多少听到了有关于澜苑的传闻。如今既然来到这里,我不妨告诉你,前四个被送来的男宠,都因擅自妄图接近少主,才会被处死的。”

一语透心,凉赢目光躲闪,更令花卷认定自己猜测无误,“顺带一提,他们都是我亲手处置的,你如果想做第五个的话,我乐意之至。”

“姑娘放心,在下绝不会上楼搅扰贵主清净。”

“贵主?”

花卷嘴角一扬,“看样子你还是不死心,仍想逃出去是吗?”

凉赢默然不应。

花卷顺手推开了身侧窗户,看向沙洲外泛着粼粼月华的碧波,“莫说你不懂水性,即便你可以游到对岸,只怕也早就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了。”

此话一出,凉赢心头一紧,近身窗前追问,“姑娘此话何意?”

侧身倚窗,花卷扭脸反问,“可曾听过尖齿鲳?”

见凉赢一脸茫然,她便伸手指向了那片镜湖,“顾名思义,它们与其他鱼不同,长了两排利牙尖齿,本来这一池水里养了好几类鱼,可不到半年,便只剩这一种了。莫说是水中生灵,就连人不慎落水,它们也会循着血肉的气息围游过来,剩下会发生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食人。

回想方才自己被踹落水,凉赢不禁打了个寒颤,可疑问随之而来。

“既如此,为何我落入水中时,未曾遇到围过来攻击我?”

“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

花卷展臂将窗户关上,拍了两下手掌,“半个时辰前,我在你洗澡的木桶里撒了些东西。”

“撒了些...东西?”

凉赢不解,“莫非,就是那洗澡水,才让那些尖齿鲳不敢接近我吗?”

“受了两次教训,总算是开点窍了,”花卷自腰带中取出了一只细竹管夹于指尖,“此物色白,气味与碾好的麦粉无二,混入水中敷于肌肤,凶暴之兽自然生畏,敬而远之。”

“原来如此,”虽说很不甘心,可凉赢也总算弄明白,“原来姑娘早就决定好要试我的水性。”

“要这么说也可以,”花卷看了看门外天色,手持提灯不再理会,“今夜你不能妆容,所有的胭脂水粉我都收走了,若有需要给你送来,反正少主绝对不会召你侍寝,你就早些休息吧。”

得知三公主至少今天不会碰自己,凉赢暗暗庆幸之余,突然脑中一根弦被绷紧。

“等等,为何今夜我不能化妆?”

“我方才没告诉你?”

此问一出,已然行至门口的花卷背身应道,“那白色粉末用后药效能维持半个时辰,不过三个时辰内不能梳妆,否则肌肤会如烈火焚烧般溃烂,再俊美的人也会沦为面目全非。”

怔楞原地,隐藏在记忆中的某段景象重现于眼前。

那口被封死的井,那些看似麦粉的白色粉末。

还有天亮后即将要梳妆的宋国公主。

“原来目的是毁她容貌!”

顷刻间,原本静谧一片的二楼,却传来了竹简滑手落地的声响,引得凉赢和花卷一齐仰头。

“突然一惊一乍的发什么疯?别搅扰少主休息。”

扭头冷冷一瞥凉赢时满口怨怼,花卷的脸上却平静入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明日还要早起去接宫中送来的食材,没工夫陪你玩儿了。”

直到花卷驾舟远去,凉赢却依旧矗立不动。

“究竟是谁会下此毒手?”

凉赢自言自语,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直到回想起那日齐国二公主文昭,直接闯进公主马车的反常举动,引得凉赢一阵心悸。

“难道,她是想要亲自确认公主的样貌是否受损?可这么做她目的何在?”

一切只是猜忌,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花卷姑娘身上也有此物,会和三公主有关系吗?”

再度仰视屋顶,凉赢下意识转目楼梯,明明内心再三告诫不能靠近,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走到了楼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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