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
无人的山道洞穴里,呢喃的女声像是着了魔一样喟叹,还掺杂着几声依稀的猫叫,像是发情后得到了满足。
幽幽袭来的舔舐感,湿淋淋又凉飕飕的,激得地上昏迷的人阵阵瑟缩,危险的气息从一股脑地从脚底传到胸口,冲散了那股疲惫,叫她惊醒。
裴裹儿迷惘着,只感觉自己好累,手臂像被拉扯着,两只脚腕又像是被拽着,四肢乏力。
视线之内的长明灯火还在燃着,可却不再是空洞的摇晃像是随时要灭掉一样。
这里的火光很稳,像是被什么东西供给着,催动着。
“喵——”
裴裹儿觉得自己有点幻听了,她怎么听到了猫叫。
还没等她的大脑得出答案,血肉被扎穿的痛感让她反射性想逃,可整个身体都不能动弹,仿佛被什么东西焊在了地上。
求生的意志逼得她艰难地仰起脖子,终于看清楚了疼痛感的来源,她的脚腕。
“你要干什么?”她大惊失色。
这个你,说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妖。
裴裹儿的脚边正跪着一只化形的女妖,长着倒勾长甲的手握住她的脚踝,尖锐的犬齿正在旁若无人的啃食。
血液流失的感觉,让她感觉到眩晕更甚。
这妖在喝她的血!
被打断的女妖扬起了脸,它还张着嘴,还有未曾咽下去的血液残留在它的舌间。
这场景让人畏惧,让人胆寒。
女妖动了动眼珠,不同于人,它的眼睛几乎溢满了黑,只有边框泛着一圈橙黄,保留着妖兽时的特征。
血液滋润着它的唇色,更艳了。
它很大方地告诉了为裴裹儿预定的结局。
“你的心很香,吸干了你的血,我要把你的心献给主子。”
她的心?
主子又是谁?
裴裹儿因为强行抬着头,脖子很累,时间长了身体开始微微晃动,对上女妖嗜血的神色,就晃得更厉害了。
她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试探着求情。
“能不能不要喝我的血?”
可天真示弱的声线对妖没有用,女妖非但没有放下心防,甚至眼睛一蹬,瞳孔竖起,凶狠地朝她呲出了四颗极长极尖的犬牙。
“喵!你的心是主子要的东西。”
原来不是幻听,这还真是一只猫妖。
裴裹儿面孔呆滞,保留着被吓到的神态,想着一切能够挽救自己的法子,她磕磕巴巴地劝着。
“血没了,心就不新鲜了。”
猫妖听懂了,它好像很怕它口中的那个主子,在裴裹儿说了之后,只是看着她脚腕还在汩汩流血的齿形伤口,却没有再动。
可眨眼,它好像又生气了,嘶叫后喊道。
“把你的心先掏出来送给主子,再喝你的血!”
这血很香,已经是数百年,甚至数千年都未曾尝过的滋味了,把心脏取出来献给主子,这一身血便是它的囊中之物。
裴裹儿惊吓之余,倒在了地上,奋力挣扎着,手甚至在混乱中刮到了石子,留下长长的血疤。
这时,女妖已经从脚腕处爬到她的胸口一侧,长甲在裴裹儿的眼中反射出骇人的利光,直对着胸口的位置,下一秒就要夺走她的心跳。
“喵——!”
凄厉的猫叫回荡在整个洞口,可以说是惨绝人寰。
那锋利指甲已经陷进了裴裹儿胸口表层的血肉里,只差一步就能掏出一颗完整鲜活的心。
可另一只从背后伸来的手却先行穿透了女妖的胸口,将它那颗石头大小的心脏狠狠捏碎了。
殒命的疼痛叫女妖五官扭曲,甚至来不及吐出最后的遗言,死不瞑目地歪着脸倒在了裴裹儿的身上,直接现出了原型。
是一只并不怎么特殊的黑花狸猫。
裴裹儿放下血淋淋的右手,看着洞穴顶,被灯晃的眼睛发涩,又用干净的左手捂住了双眼。
在一片自我的黑暗里,她慢悠悠地叹道。
“你看错人了,我的心是黑的。”
“送出去,也没人会要。”
没有灵力又怎么样,她学的是茅山术。
那些不听话的尸体,就是这么被她掰断了脖子,捏碎了心脏,然后,就乖乖听话了。
……
不知躺了多久,阿红等不及了,它吊着脑袋,朝着地上躺尸的人吹了口气。
尽管裴裹儿及时捏住了鼻子,却还是被刺激地眼泪都流了出来,甚至被呛地咳了两声。
是真的口臭。
又在地上磨蹭了一会儿,左右等不到别的什么人,她从地上爬了起来。
还在胸口的猫尸掉在地上,整个肚皮都破开了,甚至还有一些不明的器官露在外边。
裴裹儿嫌弃地揪起一个边,扔到了阿红的脸上。
“咯吱咯吱”,阿红也不嫌弃,一口送进了肚子。
妖兽化形难之又难,这般平庸的猫妖不过筑基,就能维持人形,真是闻所未闻。
也不知后面还有多少好玩的……
裴裹儿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颤着腿肚子沿着火光往前走,手上的血还在不间断地滴着,她也懒得擦。
也正如她所想,很快,她就遇上了第二只,第三只。
兔子精、狐狸精、豹子精、白骨精……
无一例外,都是化形的女妖。
真像是掉进了妖精洞。
这一路打地有些累了,她靠在墙边,看着阿红跟在后面捡着尸体吃地欢快,眼底浮上笑意。
能吃能睡,真乖。
*
楚琢玉的情况有些糟,身上各处都挂了伤。
若非还有悯生剑在手,他怕是要被这些妖兽吞吃入腹。
这些妖兽修为都不高却个个化形,又层出不穷,仿佛永远都打不完,永远都杀不完。
找不到徐帘雾的身影,让他内心逐渐开始暴躁,杀到剩不下最后一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