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则生变。
那清脆的滴答声,就像是绝境中吊着人一口气的希望,让他们开始急不可耐。
一路安全,以及没有妖气的存在让徐帘雾不禁放松了警惕,他们找到了那条狭窄暗河,并想踩着溪流的玉石阶到达彼岸,至此就可以沿着上游离开。
可直到,他踩到第三块。
那颗玉石的气息很强。
强到他已然感觉到,他们不小心进入了陷阱。
“调头!”
可所有人已然都在这暗河之上,仓皇回头想跑,早已来不及。
以第三块玉石为阵眼的大阵将所有人都笼罩在一起,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囚笼,而他们就是这笼子里被捏住性命的雀鸟。
冥冥之中,有一只巨大的手,将囚笼的顶端拎起,连人带阵一同带走了。
而原本还在缓缓流淌着的暗河也不见了。
水滴声,还有这条小溪根本从来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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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嘶哮,徐帘雾抓住了牢笼的竖杆,裴裹儿被晃得摔在地上,不稳之下,只能牢牢抱住他的腿。
旁人的眼都下意识闭地很紧,只有她大着胆子四处看,迎着风声大喊,想让徐帘雾听清。
“好像是一个高阶的空间法术!”
相隔数里,都能将他们带走,说明施法的东西颇有些厉害。
等到妖术做法停下,裴裹儿见到的就是一双巨大的灰蔼色眼睛,眼尾上抹着一层浓重的青绿色,然后又是嘶嘶声。
她们像是被等比例缩小了,这个牢笼外几乎占据全部视野的眼睛,大的让人恐惧。
“青蛇王,雨师妾。”
徐帘雾不知何时也睁开了眼,十分笃定。
“怎么还有蛇。”
罗慎儿大惊失色,躲到了笼子最里侧。
方才那条白蛇便足以让他们险些枉死,如今这个瞧着比那个还要大一倍,岂非更不好对付。
“它一定是来复仇的!”
白蛇死在他们手上,青蛇定是来杀他们的。
徐帘雾动了动有些僵直的手,垂眼看着视线里,抱着他腿缩成一团的少女,喊了一声。
“小裴。”
裴裹儿对上他的视线,表情奇怪。
“师兄,我麻了。”
徐帘雾忍了又忍,实在觉得不是时机去笑,只好拳头抵住唇,伸出手将人拉起来,好好护在身后。
极大的蛇鸣之后,青蛇化作了人形。
全身青绿,乌黑的头发,以及缠在发丝里的蛇状发饰。
眉间的一点浓绿色点痣,说明这条蛇已然成年,接近蛇蜕期。
蛇妖修炼,经蟒蛇---蛟蛇---蛇蜕至龙---角龙---应龙。
它快要成龙了。
而方前那白蛇不过只蟒蛇,接近蛟蛇。
“杀了你们,太便宜了。”
雨师妾的黑色长甲伸入囚牢里,不过微微往前推,所有人就跟蚂蚁一样,滚了又滚,摔得个四脚朝天。
很快,那双眼睛注意到了徐帘雾。
它认了出来。
“便就是你,杀了我妹妹!”
盛怒之下,浓重的妖气穿过牢笼,直指徐帘雾。
“男人,都该死。”
“我说过,让她不要耽于淫|欲,一心化龙,可你们这些男人,只会勾引她。”
“地墓里的男人都该死。”
濯缨剑霎时抽出,可没有灵力,徐帘雾被逼地节节败退,调理多时的内府又成了一团乱麻,胸前的衣襟上更是一片血色梅花。
蛇妖继而连三动手,却都留着实力,并不杀他。
玩累了,便将他们连人带笼一块吊在蜘蛛洞里。
无数的蛛妖攀爬进了囚笼里,斩杀不尽,却又骚扰不断。
人总会力竭的,更何况是没有灵气的人。
裴裹儿生无可恋地摔坐在地上,任由那些蛛妖在她身上攀爬撕咬,弄出了不少伤口,却硬生生的扛着不动。
还没等她歇会儿,徐帘雾挡在了她面前,有他隔着,那些蛛妖从攻击她变成了攻击徐帘雾。
“师兄,让我被咬死好了。”
实在是太累了。
总归被咬了也就是疼,她能忍。
徐帘雾不认同,“别说傻话。”
裴裹儿可以躺,可以没人管的被咬死,但看不下徐帘雾为她受罪。
她扑棱着起来,将满身爬的蛛妖全都拍了下去,朝着玉生烟问的难受。
“十一师姐,就不能砸开?”
这笼子瞧着也没多坚固,十一师姐砸开它,该是可行的。
玉生烟倒也没说不行。
“砸开可以,出去了,你不觉得会死的更快?”
裴裹儿又把目光投向了宁焘,“魔气总该能将这些蛛妖挡住吧。”
“当了魔,也还是元婴期的魔,你以为我是谁,我都快死了,能不能不要还指着我。”
宁焘有些破防,他最讨厌会弄脏他的东西,可现在也同样只能生生挨住。
见问了一圈毫无办法,裴裹儿死心了。
“宁愿躺着死,我也不愿意被累死。”
徐帘雾抵挡地有些费力,却还是被她的这两句话弄地无奈又不知说什么,只能规劝。
“再忍忍,有了合适的时机,便能一鼓作气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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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还活着。"
遥远的声音近了,又近了。
“不过很快,我就要送你们去见阎王!”
他们再次被雨师妾放在眼前,有囚笼压制他们的身形,又有蛛妖消耗他们的耐性,早已是强弩之末。
而雨师妾也玩够了。
“你们,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