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的阴凉气息几乎将他们从头到脚淹没,耳朵发疼,脑壳发晕。
杀意尽显时,徐帘雾抽出濯缨剑障眼,却暗自传音玉生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玉姑娘,砸!”
破阵锤被抡出锤花,一下一下甩到牢笼栏杆上,激出朵朵被妖力凝聚而成的火花。
锤下无完物,笼子就这般没了。
雨师妾也被这场意外震住,短暂怔愣一过,腿部化尾,随随便就将所有人都紧紧箍在一块。
千钧一发,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僵硬的尾部鳞甲刺穿了他们身上的皮肉,甚至刮出了一层血花,呼吸被扼住,脖子到胸膛被压迫地不断发疼,呼痛都是奢侈。
“还敢逃。”
“那就一起死吧。”
可怖的妖类威压一瞬遍布至整个空间。
罗慎儿来不及拿出法器,徐帘雾无法动用做濯缨剑,玉生烟的破阵锤在方才时就被打落在地,宁焘更是陷入了无意识阶段。
裴裹儿艰难地扭头,看见了所有人灰白的脸色,满是血丝的眼睛,微弱的呼吸,以及快要消失的存在感。
好像,她们就真的要死了。
可仇还没报。
她刚刚加入了海棠门,还没找到男人,还没双修。
不能……死。
死了没人会为她收尸,没人会给她祭奠,没人会给她送阴曹地府的钱花。
怎么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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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红。”
只是这轻轻的一个名字,绑在她手上的麻绳像是有了自己的神智,开始迅速缠紧,勒出一道极深的红色痕迹。
一抹如幽魂一般的影子出现,开始在洞府里游荡,奔跑,落脚,然后快速靠近。
雨师妾还沉浸在自己杀人的激动和满足感里,却不知在它的头顶,开始有了阴影。
一条粗大的麻绳坠在她的脸边,锲而不舍地拍打着它的脸颊,摆明故意招惹。
可蛇妖终究不是人,脸皮太厚,竟只是随手拨了两下,就不再管了。
阿红瞪着眼珠子生气,它把脖子上的绳圈扯下来,在手中摇啊摇,反手就将那圈精准无比地套在了青蛇的脑袋上。
穿着绣花鞋的脚狠狠往头顶的石头里又踩进去几分,确定自己吊的足够牢后,就是哈着气扯起了绳子。
正在欣赏自己杀人佳作的雨师妾看着看着,就发现自己的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直接被勒到九十度仰望天空。
那个蹲在洞穴顶上的红色身影顺顺利利地进了它的视线里,得到了存在感的阿红,很高兴地朝它笑。
“嘻嘻,哈哈~”
它是一只千年蛇妖,却还是别吓得嘶吼出声。
张开嘴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被那红色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扔到了它嘴里。
在粗大绳子的勒动下,它不得已闭上了嘴,那东西进了它的胃里。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啊……,我要你死!”
意识到被耍后,蛇妖的灵力爆发,几乎瞬间就挣开了绳圈。
有雷声开始浅浅的出声,微小的闪电在空中划过,滋啦滋啦。
最后,演变成一条巨大的蛇形电光直接抽在了阿红身上。
疼,还有麻。
阿红被电地发抖,长长的披肩发炸了毛,它从顶上摔了下来,高度太高,甚至还掉了两颗门牙。
它眼泪汪汪地捡起来,又眼泪汪汪地给自己按了回去。
“要给裹儿,要,新的。”
雨师妾被这种无视气地吐血,数道电闪雷鸣一块劈下。
蓝色电光里,阿红抽搐,哆嗦,炸毛,吐唾沫,十根手指手舞足蹈,什么苦都吃了,可就是不死。
那张不人不鬼的黄色人脸,凸出来的眼球,以及头顶上的血窟窿,被血迹粘湿的头发粘在脑门上,一团一团,又脏又臭。
在雷电的映照下,几乎可以说是骇人至极。
“怎么会?”
雨师妾从没见过这样的怪物,根本杀不死。
雷电无法奈何,它便使用毒液,可那红色的衣服绸缎不知是什么东西,竟然染上不坏,颜色甚至还更鲜亮了,从原本的砖红色成了血红色。
粗糙的麻绳被那怪物拿在手里,不停地抡打着。
雨师妾不敢被碰触,只好摇晃着身体四处躲闪。
这种状况,让她逐渐陷入被动。
被戏耍的感觉也开始让她暴躁至极,体内的妖力循环加速流动,想要留出催动更高法术的机会。
阿红就呆呆地等,看着蛇妖手上的光球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照得整个山洞里都亮堂堂的。
“哇~”
它甚至有些喜欢的把手放在光影下去欣赏,枯骨一样的手指纤细的吓人,长甲透过影子在它的脸上折射出几根细长光影。
这种闲适只会让雨师妾更加着急得想要除掉它。
“去死吧!”
巨大的光球扔了过来,阿红的大麻绳不知从何处荡了过来,它抓着绳子到处躲,竟是一点衣角都没有被打到,反而是不少支撑洞穴顶的石柱坍塌下去。
“噗……”
雨师妾被气地突出一口血,只来得及露出半人半妖的形态,便晕了。
药,有用。
阿红转了转眼睛,蹦蹦跳跳去人堆里捞裴裹儿,轻轻戳了戳她的脸,半点都不敢使劲。
它不怕裹儿,但怕她不给新头,和新牙。
重新能够喘息的感觉让裴裹儿从濒死的境况里抽出心神,睁开了眼。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阿红那张丑脸,毫不客气地拍到了一边。
然后疼的一瘸一瘸地径直走向了那蛇妖,看着这个要她死的东西,眼神笑地发狂,发凉。
跟在她身后的阿红习以为常,等着主人的疯完。
“它是绿的,你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