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洛……咳，我是说五长老便在这时乘虚而入？”
“你这用的是什么词。”颜灼险些被气笑，没好气地瞪了芜清璃一眼，“后来，宗主将大多事务交由五长老处理，就让元青跟在他身边学些大小事，时日一长，元青自然与五长老亲近些。”
说到此处，颜灼的神情有些讽刺：“所以不少初次见元青的人还以为她是五长老瞒了多年的女儿。”
芜清璃听完也连叹了好几声，不禁感慨道：“元青师姐真不容易，她对宗主大抵也不是疏远，而是又敬又怕吧。”
“或许吧。”
颜灼饮尽杯中水，起身抬起涂着丹蔻的手按了按因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发酸的肩，道：“好了，我得回去炼丹了。”
察觉到颜灼的情绪因杨元青的事有些低落，芜清璃便也没留人，送她出门。
颜灼走后不久，白格便来禀报白松院取消禁足的消息。但芜清璃与小云峰另外三人一样对此没有多大的反应，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
一天很快过去。
入夜，芜清璃拿出传音灵玉向谢惊尘报备今日院内发生的事。
一如既往，连一日三餐都作了详细描述。
她想着除了她这个失忆的人，修真界其他人应当都知道杨元青的事——哪怕他们知道的不详细，出于私心，芜清璃也不大想将这事也报备给谢惊尘，于是只略提了一句“杨元青替五长老洛晖来送药”，别的什么都没说。
明日，明日开始她一定要做个冷酷的合格卧底。
躺在床上时，有些心虚的芜清璃如是安慰完自己，便不再想这事，裹了被子合眼睡觉。
然而这一觉还是没能好睡。
夜半时分，芜清璃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接着她听到裘安的声音：“小师妹，快醒醒！师父给咱们留的映影石亮了！”
“小师妹，快起床！”以为芜清璃没听见，门外裘安的嗓门更大了。
芜清璃捂了捂耳朵，闭着眼高声应道：“来了！”
“小师妹你快些，别睡着了，你弄好就去师弟房间，我先去叫师妹。”
裘安话音落下，脚步声很快跑远了。
芜清璃在被子里重重叹了口气，迷迷糊糊起床，迷迷糊糊穿衣，等打开房门被夜风一吹，混沌的脑袋才总算清醒了些。
她往裴幽见房间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想象贺千山的模样。
她记得颜灼提过贺千山五十多岁，都是剑修，四十多的洛晖那般显年轻，想来这位师父长得也不差。
芜清璃如是想到。
然而真到了裴幽见房中，实际的贺千山却是与她的猜测截然不同。
只见幻影中的是一位须发尽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看上去年龄与洛晖整整差了一个辈分，他着一身打着了补丁的朴素旧灰袍，说话时习惯性用枯瘦手指捋着胡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看到怔在裴幽见身后表情惊讶的芜清璃，幻影中的贺千山呵呵一笑，对她招了招手：“璃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