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隐瑜山巅,一处精巧别致的庭院静静屹立于此,正中央,是一座八层的八角塔,直入云霄。
与普通建筑不同,这院落由黑石砌成,石门正上方,赫然刻着“璇玑阁”三个大字。
璇玑阁,是近年来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神秘组织,网罗奇人无数。
无论是救人还是灭口、寻人还是探秘,只要钱到位,便没有办不到的事。
相传,这璇玑阁阁主更是医仙下凡,只要是阁主想救的人,哪怕是阎王爷也带不走。
但此等厉害的组织,偏偏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为皇家办事。
璇玑阁之人,来无影去无踪,尤其是那位阁主,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
经常有人想上山一探究竟,可璇玑阁位于山巅,整座山都是布满了机关的禁林,无人能过。
而此时,山下正停着一队浩浩荡荡的车马。
霍瑾瑶站在队首,望着面前的高山,眼底是一片深沉。
“郡主姐姐,你是在担心小世子的病吗?”
说话的,是她身旁的锦衣女子,也是盛苏苏的庶妹,盛绯容。
她长得也算娇俏可人,但满脸的谄媚很是惹人厌。
盛
绯容瞥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安慰道:“放心,只要见到阁主,小世子一定会有救的!”
“但愿如此。”
大启朝的皇长孙、恕王世子凤麟,自四年前出生后,就患上了夜夜梦魇的怪病,整个王府都因此彻夜难眠。
不仅如此,他寡言少语、脾气古怪,长期的心理疾病,导致他的身体也有些虚弱。
恕王求遍了天下的所有名医,却都束手无策。
霍瑾瑶心疼凤云祈,便自告奋勇前来璇玑阁,求阁主给小世子治病。
但璇玑阁不为皇家办事,所以今日之行,她心里也没谱。
盛绯容没有想那么多,她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有些感激地朝霍瑶瑾道:“郡主姐姐,昨日,爹爹进宫跟皇上去议我的亲事去了……还要多谢姐姐当年,除掉那个碍眼的盛苏苏!”
盛绯容自小最恨被叫做“庶女”,盛苏苏死后,她便上位成了太傅府最尊贵的嫡女,享尽一切。
太傅嫡女的头衔确实有分量,她早就和太子暗通款曲,现在就等着亲事落定以后,便能一飞升天了!
这些,都多亏了她从小就仰慕的郡主,所以盛绯容一直唯霍
瑾瑶马首是瞻。
霍瑾瑶闻言,却是不满地蹙眉,警告的眼神扫向盛绯容,冷声道:“四年前的事,莫要再提!”
盛绯容一把捂住嘴,连连点头。
她们等的时间不短,盛绯容忍不住又愤愤起来:“我们都站了半天了,那个阁主该不会是故意摆架子吧!你可是郡主!这阁主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晾着我们!”
“稍安勿躁,璇玑阁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且耐心等待就是!”
霍瑾瑶没有盛绯容那么咋咋呼呼,但眼里也写满了不悦。
可为了凤麟的病,她忍得。
这四年来,霍瑾瑶成熟了不少,也一直对小世子视如己出。
她马上就要和凤云祈成婚了,这是她做了多少努力才得来的结果。
如果这次,真能请到璇玑阁阁主,治好小世子的病,那么未来,他们就真的能成为和谐的一家三口了吧……
山脚下的人内心焦灼,而山顶上的气氛,却一片幸福温馨。
山巅的八角塔内有一间奇特的房间,门口木牌上写着“十厌室”三个字。
屋内整整三面墙都被钉满了木架,架子上,无数个瓶瓶罐罐,里面养的全是蛊
虫。
旁边的矮桌前,坐着蛊虫的主人——
一个奶娃娃。
奶娃娃是个小女娃,一身粉色锦袍与她的可爱相得益彰,头上扎着两个丸子般的发髻。
她小脸肉嘟嘟的,一双灵动的葡萄眼闪烁着专注的光芒,正捧着个罐子,认真地捣鼓着什么。
忽然,女孩惊叫一声,紧接着哭丧着小脸跳下座位,跑向一旁。
“呜呜呜哇!娘亲,我的小蝎子又死掉啦——”
被唤作“娘亲”的女人,身披月白色窄袖长袍,镶着红翡的腰带束紧,更显得她的细腰不堪一握。
她长发拢在脑后,不施粉黛,面容却依旧绝美。
此人正是四年前“死而复生”的盛苏苏。
盛苏苏正切割着一块肝脏做药理实验。
听到女儿的哭声,她立刻放下手里的刀,蹲下身抱住一脸委屈的奶团子,莞尔道:“又死掉啦?没关系,失败乃成功之母,安安只要继续努力,早晚会成功的!”
一个身穿墨色锦袍的小男孩也走了过来,他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背,耐心地哄着:“安宝不要哭,哥哥带你下山去捉新的小蝎子,好不好?”
安宝闻言吸了吸鼻
子,重重点头回答:“嗯嗯!不只小蝎子,初宝还要给我抓小蜘蛛、小蜈蚣……”
男孩捏了捏她滑嫩的小脸蛋,宠溺又无奈道,“都依你,只是不许把它们放进被子里一起睡觉!”
盛苏苏听得好笑,也跟着摸了一把女儿的脸。
这时,一条通体翠绿色的小蛇从她袖口里探出了头。
许是感受到了女孩的伤心,小蛇竟贴上了女孩的脸蛋,像是在表达安慰。
女孩也亲昵地摸了摸温顺的小蛇,小奶音里的委屈和伤心不见了,“小叶子真乖,知道啦,我不哭啦!”
盛苏苏欣慰地看着两个孩子,美眸里是掩藏不住的宠爱。
四年前,她独自一人在山崖下生下这两个孩子,男孩取名叫盛念初,女孩叫盛念安。
两小只长得相似,感情更是好得不行,而且都极其聪明伶俐,给盛苏苏带来了很多慰藉与幸福,是她此生最重要的珍宝。
看着小手牵小手的兄妹俩,盛苏苏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被留在恕王府里的孩子……
就在这时,一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