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前,一双素手宛若翩飞的蝶,灵活利索地在镜前翻转忙碌。
镜中人,淡扫娥眉,薄粉敷面,杏眼明仁,饶是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香梨,你瞧着,这样可是好看?”苏琦罗拎着一支珍珠碧玉步摇,在香梨面前晃了一晃,随后插在了静心梳制的百花髻上,对着镜中人左看看,右看看。
香梨听闻问话,不待细想便猛然点头,一个劲的表示赞同,“好看,好久不曾见过小姐你这般细心装扮了。”
“那是你小姐我今日心情好,才会这般费功夫。”苏琦罗不由得莞尔一笑,盈盈美眸之中隐有缱绻情意轻轻流动。
古人诚不欺我,女为悦己者容。先前自己没有心情装扮,无非便是没有悦己者。今个儿,却不是同了。
她可不能再由得自己在箫云奚面前那般素净,若是一个不慎,让别的妖艳野花勾走了他的魂怎么办?
“小姐就算不装扮,也是好看得很。但装扮了,饶是天上仙女,也不过如此啊。”
“你今天是不是偷吃了我的蜜饯,怎小嘴这般的甜。”苏琦罗星眸微嗔,唇角边的笑意却是越发加深。
将手
上的绿玉镯子套在细嫩的手腕上,苏琦罗颇为满意的站起身来,旋了个圈。
那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摆因而旋开来,宛若一朵盛开的芙蓉菊,粉腻酥融娇欲滴。
南宫玄方走进来,便见着了这盛开时分,那正殿中央的人儿,颜如玉,气如兰,还不曾走进,便已是芳香袭人,兰薰桂馥。
他怕不是,瞧见了在从中尽情飞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精灵吧?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香梨率先从惊艳之中回过神来,还不待她说出赞赏之语,视线却无意落在了突如其来的南宫玄身上。
听到那句请安,苏琦罗随即停下了动作。
“臣妾参见皇上。”
这南宫玄,怎么又过来了?自己这几日,已经十分低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箫云奚那儿,也只是在门口与无夷通消息,知晓他安好后便不曾去过了。
“嗯,起身。”南宫玄微眯星眸,敛起了惊艳之色。而后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不由得摆出了一副冰冷如山的神色,
苏琦罗顺势起身,正待说些什么的时候,不意间瞧见了南宫玄身后,宫人无数,而且
还有位着衣料上好的粉色宫装,系双丫鬟的宫女气势汹汹的瞧着她。
等等,那宫女,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苏琦罗由不得抿了抿唇,疑惑的打量着她。可不待苏琦罗想出个所以然来,南宫玄便低沉着声音,道:“苏昭仪,你竟胆敢以下犯上,冲撞季贵妃。”
噢!季贵妃,那宫女便是季贵妃身边的人吧。怨不得这般眼熟。
可是,南宫玄在说些什么?!以下犯上,冲撞季贵妃?这什么鬼,她都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季贵妃了,何来的冒犯?
“皇上说的这话,我倒是糊涂了。我整日在这冷宫之中,怎会冲撞到季贵妃?”
苏琦罗颦眉,对于南宫玄的话满是不赞同。
此时,那名宫女见苏琦罗不承认,便沉不住气,阴阳怪气的出腔:“娘娘您在冷宫是不错,可是您的婢女就不一定了。也不知是受谁指示,一个小小的冷宫宫女,贵妃娘娘想要的药材,竟也敢抢了去。”
药材?苏琦罗闻言,一愣。前几日,她倒还真的是收买了门口的侍卫,让采苓去了趟太医院拎了包药材。
可采苓却不曾告诉自己,其间发生
了事情。
“呵,她们是小小的宫女,那你又是什么身份,敢在这儿撒野,大声呼喝?!”虽说此事有古怪,但现在她可是被人蹬鼻子上脸,踢馆来了。怎么着,气势都不能输。
似是头回见苏琦罗这般盛势,宫女不由得被噎得不知该要说些什么,确实,她哪怕是季贵妃身边的管事大宫女,但终究只是个奴婢。那苏琦罗乃是昭仪之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却是冒犯了。
“奴婢情急,一时之间冒犯了昭仪娘娘,望娘娘恕罪。”宫女咬咬唇,极为不甘,但终究还是垂首,作惶恐状。
“哼。”苏琦罗却是不领情,冷哼一声。
宫女见状,下意识的可怜巴巴抬眸望向南宫玄,“奴婢罪该万死,请娘娘责罚。”
接收到宫女那无比委屈的眼神,南宫玄眸光微闪,冷声道:“够了。本皇问你,珠儿所说之事,可是真的?”
见南宫玄此时替那个叫珠儿的宫女撑腰,苏琦罗不由得脸色也难看了几分。现下的情况,对她十分的不利。
可是她没有做过,便是没有做过。
“我确实叫人去太医院拿了包药,但……”
正当
苏琦罗想要接着解释,却见南宫玄已是极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既然你承认了,那就是没有冤枉你了。来人!”
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苏琦罗瞬时面如锅底,这南宫玄又是看她哪根筋不对?
南宫玄身后的宫人瞬间闻声而动,齐刷刷的出列,恭敬垂首等待吩咐。
“将苏昭仪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
“南宫玄!”苏琦罗见南宫玄是认真的,不由得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我根本就没有做过,你可有证据?身为一国之君,你便如此草率,草菅人命吗?”
“呵呵,本皇乃是天子,无论你做过,没做过。只要本皇乐意,你便是做过。哪怕真的冤枉了你,你也得感恩戴德的受着。”南宫玄微挑眉,居高临下带着不可一世得倨傲斜睨了苏琦罗一眼。
香梨见状,不由得脑子一热,扑通一下的跪在地上,带有哭腔的开口求情:“皇上,请您饶了娘娘吧,娘娘先前日子才受过伤,无论如何是受不得这五十大板的。”
见着香梨跪下,采苓也连忙跪下,磕首出声求情,“皇上,求求您,娘娘已经知错了,必定不会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