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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3 / 4)

到郑熙熙的时候,杨宜发现她按着胸口喘得很急,脸色和嘴唇都白得瘆人,手脚也在打颤。经杨宜一提醒,裴源也意识到郑熙熙情况反常,他说郑熙熙昨天夜里就嚷嚷着胸口闷和头晕,结合眼下的情况来看可能是吃的食物里有海鲜诱发了过敏,她以前在学校也发作过。

凌雅文递给郑熙熙一瓶水,让她能喝多少喝多少,又问裴源:“上次带回来的抗过敏药吃完了吗?”

裴源把自己和郑熙熙的包都翻了个遍,确定唯一的一盒过敏药落在酒店里忘记带出来。

“徐航,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熙熙,我去药店找药?”

郑熙熙放下水瓶紧紧抓住裴源的衣角,惊恐地瞪大眼睛:“不行,太危险了,你、你哪都不许去,我不用吃药,我、我没事……”

“你不吃药会休克的,”裴源皱着眉用拇指指腹擦掉郑熙熙鼻子上的汗,“去药店的路我熟,很快就回来。”

“不许去——”郑熙熙几乎是在尖叫,裴源被她吼得懵在原地。

我的头皮在听到裴源说“去药店找药”的时候就蹿的一紧,郑熙熙那一嗓子更是喊得我脑门嗡嗡。我看向徐航,他没有立刻回应裴源的请求,而是看着手机和赵信扬小声讨论着什么。

黄瀚书叹了口气,反手抽出十字镐:“老徐,我跟裴源一起去,这里交给你和老赵没问题吧?”

我看到易溪垂在身侧的右手蓦地攥拳,很快又松开,探进外套口袋握紧放在那里的水果刀。

“瀚书,你留下来帮徐航吧,”裴源面色仓皇地摆手,“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裴源你不用单独行动,我们停车的地方旁边就有药店,去那里找就行了。”徐航点开手机递到裴源面前,地图上标记着药店的位置。

裴源难以置信地盯着手机屏幕,语气还是不放心:“你确定那家店里有过敏药吗?”

“有没有得去看了才知道,过敏药不像抗生素和消炎药那样供不应求,有存货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赵信扬扯掉套在西瓜刀上的塑料袋,刀尖在晦明交接的天光下泛着森冷的光,他看向徐航,“怎么说?现在就走?”

徐航站在人群中环顾一圈,目光带着探询的意味。大家知道他想问什么,一致默契地扯紧背包肩带,把对付奇种用的工具拿在手里。裴源哽了几秒,他用力眨眨潮湿的眼睛,卸下行李俯身背起郑熙熙。

赵信扬接过裴源的包挎到肩上,叮嘱我们说:“进去以后保持安静,不要掉队,碰到奇种能躲就躲,正面对抗太消耗体力。”

凌雅文贴着我紧张得直翻白眼,高高举起的榔头几次往我脸上招呼。

推开墨绿色木门,绕过爬满蛛网的红木雕花镂空屏风进入室内,房间布置得像民国剧里的舞厅,空气中浮动着密密麻麻的灰尘,潮湿的酸臭味裹着微弱的酒香钻进鼻子,一眼望去什么都是红的,地上铺着红地毯,弧形舞台上垂着红幕布,幕布底下有一滩凝固的黑色血迹,玫瑰金立式麦克风断成两截扔在台前,靠近舞台的红丝绒沙发上叠着两个掌印。舞池中央散落着空酒瓶和碎玻璃,一个酒保穿着的人趴在进门处的透明吧台上,在他背后,铁艺酒架上的LED灯串忽明忽暗地闪烁。

这样的处境最让人害怕,视线被手电筒牵制着,其他地方皆是未知的黑暗,头顶、脚下、身后随时都有可能冒出一张腐烂的脸或是一只枯瘦的手。

凌雅文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时不时贴我一下。我被她整得心里发憷,不停地舔嘴唇来保持镇定。走在前面的徐航似乎是察觉到什么,背着手拍了拍我胳膊。

“地上有空酒瓶,不要踢到。”

赵信扬刚提醒完,凌雅文忽然尖叫一声拉住我的手:“我的脚——”

凌雅文话没说完就被杨宜捂住嘴巴,我低头只见凌雅文的左脚脚踝处缠着一圈深红。

“别怕,只是一条丝巾。”我安慰着凌雅文,弯下腰帮她扯掉丝巾,起身的时候手电筒跟着往上摇,一张血淋淋的脸赫然出现在杨宜身后,裂开的嘴巴里露出两排发黄削尖的牙齿。

我想都没想就把手电筒捅了过去,奇种吞掉半截手电筒后叫吼着压过来,右腕的遽痛让我条件反射地松了手。混乱中,奇种被杨宜和赵信扬抓住,徐航的匕首扎进那颗毛发稀疏的头颅带出一股紫红脑浆。

失而复得的手电筒上沾着浊黄色的黏液,徐航递给我之前还捡起那条红丝巾把黏液擦干净,我用左手接过手电筒,他侧了侧头看着我的右手:“手怎么样?”

“没事,走吧。”我笑着催他继续前进。

走在队尾的裴源叫住我们,示意舞台上有动静。猩红的幕布上凸出几块圆球状物体,上下滚动着印出酷似人脸的轮廓,伴随着“磔磔磔”的骨节响,一个影子从台上冲了下来。

离舞台最近的黄瀚书率先反击,裴源把郑熙熙交给杨宜后转身去帮黄瀚书,两道人影从我身边掠过,徐航的声音快得几乎听不清——“往后退。”

炽白的手电光线来回晃动,往左是黄瀚书抡着十字镐砸得奇种脑花横飞,往右是被赵信扬削掉半边脑袋的残躯,往前是一张血流肉烂的脸,我刚举起匕首,那只奇种就被易溪从背后刺中。这是易溪第一次杀奇种,她补刀的时候整张脸皮都在颤抖。

角落里传来惊恐的哭喊,凌雅文被一个秃头油腩的男人压在了沙发上,我把手电筒塞给易溪,跑过去往那男人头上扎了两刀,正要把尸体从凌雅文身上搬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沙发后面窜出来抱住我,她的脸坑坑洼洼,嘴角挂着黑糊糊的舌头,我掐住她瘦可见骨的脖子把她的头往后扳,没僵持多久,一个附着血腥气的东西从眼前落下,女人的脑袋被劈成了两半。

“南——”

徐航被扑倒在地,手里的斧头也被撞飞。雪花卷着墨点在眼前“噼里啪啦”地下,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跪扑过去揪住那只奇种的衣领,用匕首对准它的后脑勺猛刺,手上的动作机械得不受控制,视线里的雪花逐渐被血红覆盖。

“南南,可以了……南南,南南?它已经死了……”杨宜按住我的手强行让我停下来。

我从恐惧的眩晕中回过神,推开奇种的尸体把徐航扶起来,看到他眼神黯淡地捂着左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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