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秋宫内炭火烧得很旺,入冬的天,在寝殿内却依然跟春日一般和暖,加之满宫里忙了这些天,又因为送葬走了一堆人,四处都安静了下来。
青青天白日的,尤听容本以为自己睡不着,不想脑袋才挨了枕头,在温煦和暖的炭香里,很快意识便迷瞪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却是被凉醒的,在温暖的被褥之中,靠外侧的小半边身体骤然碰见了外头的凉气儿,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很快一个暖烘烘的身体便挨了过来,松软的被褥也往下陷了些。
也许是因为尤听容的身子轻,整个人竟不自觉的顺着这小小的坡度滑了下去,睡得热乎乎的脸蛋就挨上了紧致而有弹性的肌肤。
尤听容被搅成一团浆糊的脑子这时候才清明了些,有些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一抬眼,就是一块蜜色的胸膛。
单允辛还未完全躺下,单手侧撑着床榻,只穿着一身白色的内衫,应当是才沐浴过,身上还沾了些水气,衣襟草草系了一半,因为只手的
动作扯开了大半,露出了胸膛的肌肤。
单允辛的皮相一向惑人,宽阔的恰到好处的胸膛上,覆盖着一层微微隆起的肌肉,皮肤紧致,浅蜜色匀称而富有光泽。
加之因为衣裳常年浸染香料,连带着胸膛处都散发着克制而清爽的幽香。
尤听容闻着这股熟悉的香味,没由来的放松了身子,心里出乎意料的安定。
帐子里一片昏暗,尤听容的脑子也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尤听容刚想开口问,可她的手却先过脑子,那只原本搭在枕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抬了起来,这会儿正正好扶在单允辛的胸口。
尤听容迟钝的知觉这才慢慢复苏,指头微微屈起,力量也传达到了关节处。
于是,汹涌而有力的“砰砰”声,透过紧致的肌理,传导到了尤听容的心里,这是单允辛的心跳声。
这一刻,二人的心跳仿佛也渐渐归于同步,尤听容的理智回笼,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连带着手掌心似乎都被烫的有些湿润。
她像触电一样的缩回
手去,挪了挪身子,试图远离这块是非之地。
可她才拉开了一寸的距离,一只同样火炙的大掌便压上她的后背,连带着半个身子都嵌进了单允辛的结实手臂之中,压的他们二人之间本就微不可查的距离,变成了严丝合缝。
单允辛还嫌不够,搭在后背的手缓缓滑了下去,正正好贴合了腰肢的弧度,而后扣紧了尤听容的腰侧。
尤听容能够感觉到,单允辛有力的指节微微张开了,她腰间的肉似乎从指缝中溢出些许,因为握的很紧,有些发热。
尤听容彻底清醒了,意识到再不说些什么,只怕今日都下不来床,她可还饿着肚子呢。
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尤听容微微后仰了脖子,这才将脸从单允辛的胸肌里解救出来,仰头看向他,“陛……”
尤听容张开嘴,可说出来的话只听见了一个字,其余的,都隐没在了口齿之间,变成了一声“吧唧”。
尤听容好不容易推开了他,整个人已经染上了一层薄红,急促地呼吸着,一双手死死的抵
着单允辛的肩膀,不许他靠近。
“陛下忙完了?”尤听容有意用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单允辛自然知道他的小心思,退开了些,顺从地支手半躺下来,轻轻的嗯了一声。
当然,对于尤听容来说,他让开的这一点距离只能说聊胜于无,就连着轻轻的一哼,伴随着绵长的呼吸烧过尤听容的耳垂。
尤听容微微撇开了脸,又抛出一个问题,“陛下怎么来了?”
单允辛的眼睛盯着尤听容的耳垂,软嘟嘟的耳珠上,白玉般的肤色晕着一层嫣红,耳垂正中还有一个含羞带怯的小眼。
“朕若是再不来,我怕你的小肚子都要饿瘪了。”单允辛答得漫不经心,伸出手来去捻她的耳垂,比想象中还可爱。
尤听容不高兴的扁嘴,拍开单允辛的手,“什么时辰了?”
单允辛挑了挑眉,收回手不紧不慢的答话道:“已经过了戌时,朕方才命常顺去备膳了。”
单允辛不说还好,说明了所谓的来意,尤听容看他的眼神愈发不对劲,“陛下既是来同臣妾
一道用晚膳的,怎的叫人传了膳,自己……”
尤听容微微拖长了音调,“自己却躺到床上来了?”
言下之意,你安的什么心思你自己不知道吗?
单允辛听着尤听容的埋怨,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奈何他生的冷峻,尤听容委实是没有从他眼中看出几分无辜来。
没得法子,为了自证清白,单允辛支起身子,扬声唤道:“常顺!”
尤听容冷眼看着他瞎扯,却不想,单允辛话音刚落,外头门帘就是一掀,青町和兰影动作麻溜的进来。
两个宫女拉开床帐,正要开口说话,抬头看清了床榻上的情形,仓惶低下头去,整张脸都红了。
尤听容不明就里,顺着二人的眼神看向了单允辛,不禁也是一僵,单允辛衣襟大开着,整个人慵懒地斜倚在软枕上,幽黑的长发披散着,顺着肩膀蜿蜒而下……如此种种,委实是十分不正经。
而这样一个衣衫不整的美男子身边,尤听容却是穿的齐齐整整,好像……好像他才是那个侍寝的美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