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欢踏出的脚一收,趁着众人目光聚焦在那女子身上。
一个步法,溜到了角落处。
呵,不看不知道。
这厮身边的姑娘倒是不少啊。
贺知欢扫视了一眼周围,刚刚还没发现。
这队列里,除了真的来看病的大爷大娘,还夹杂着许多年轻姑娘。
看向池砚悬的眼神无一不是带着崇拜与欢喜的。
贺知欢双手抱臂环于胸前,靠在墙上,垮着脸,眼中带着冷漠。
一副看戏的模样。
那女子穿着朴素但长相却十分明艳,流着眼泪,眼眶泛着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砚悬,你为何不来娶我。”
池砚悬看着面前的女子,眉心狠狠一跳,面目瞬间变得严肃又冷冽。
“柳柳姑娘,此处是医堂,后面还有病人等着救治,让开。”
身边的苏青槐也从原本的呆愣回过神来,带着一丝笑挡在池砚悬面前。
“姑娘可是要来看诊?若是看诊需要在外排队。”
苏青槐笑意盈盈地指了指看不到边际的队伍。
“若是要找砚悬有事,约莫需要等到未时三刻,他才会下诊。”
苏青槐举止依然优雅,嘴角虽一直弯起,但眼中却不含笑意。
一字一句皆体现了她与池砚悬的亲密,气得面前的女子脸青一阵红一阵。
“你算哪位,我找他,你拦着作甚!”
柳柳的声音响亮又尖锐,听得众人眉头直蹙。
他们不由得看了看在桌子前不受干扰继续诊脉的池大夫,一片风光霁月,与世无争。
再看了看这阻挠就诊,举止无状的泼妇,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这么看起来,苏姑娘与池大夫才算是般配。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苏青槐似是被柳柳的声音吓到,后退了几步,正好撞上池砚悬看诊的医桌。
那只葱白碧玉的手,也不经意碰到了池砚悬搭在桌上修长匀称的手。
贺知欢看着两人触碰的手,眼神变得幽深,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而柳柳也发现了,她尖叫一声,拉拽着苏青槐的衣裳,将她扯到一边。
“你个小贱人,勾引我夫君,你看我不撕了你的皮!”
柳柳手高举着,眼看着就要打到苏青槐的脸上。
“够了!”
池砚悬伸手握住柳柳的手,眉间郁气堆积,一脸烦闷。
贺知欢很少见到他这副风雨欲来的模样,看来是真的有些生气。
她的大脑不受控制地想,他为什么生气?
因为苏青槐被欺负了?
贺知欢咬了咬牙,没上前去,只是周遭的温度越来越低。
“你当初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我早已给了足够让你衣食无忧的银子,两清了。”
池砚悬面目冷冽,如同一座散发着寒气的冰山,将柳柳的手狠狠甩开。
“你此次过来,若是要银子,我现在便可给你。若是奢求别的,你莫怪我不顾恩情!”
柳柳被池砚悬冷漠的神情吓得一哆嗦,但想到家中大哥的吩咐又有些不甘心。
这人医术高超,在这济世堂小有名气,每次给他们银钱时都十分大方。
家中一定颇有家底。
而且最重要的是一表人才,这宽肩窄腰
若是能做他的夫人,岂不是天天要笑醒。
况且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一个大夫,能狠心到哪去?
柳柳目光微动,心里想到一个主意。
“砚悬,你我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你若是不想对我负责,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柳柳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刀就往胸口捅。
一切发生的太快,池砚悬根本来不及阻止,就看到鲜血已经汩汩而流。
柳柳闭上眼,满脸虚弱,但心中止不住得意。
作为医师,池砚悬不可能见死不救。
若是要救,胸口如此私密的地方,若是让他看了去,那他不负责也得负责了。
“这池大夫”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不相信池砚悬是这种人,但哪有姑娘家拿这种事说,胡乱毁坏自己的清白。
苏青槐也站在一旁,一只手不自觉攥紧了衣服,面色有着些许的苍白。
柳柳悄悄掀开眼帘,偷偷观察池砚悬的反应。
可同她想象的不同,池砚悬脸色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掀起她的袖子。
“我与这位姑娘并无什么夫妻之实,她的守宫砂仍在。”
池砚悬一脸淡定,仿佛路人一般,路过随意评判了几句。
“就知道池大夫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周围凝固的气氛瞬间放松,每个人都暗自嘀咕了几句,看向柳柳的眼神带着些许鄙夷。
柳柳心中一慌,但随即又淡然了。
等你见过我的身子,那这肌肤之亲,马上就有了。
她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等待着池砚悬的后话。
“苏姑娘,你帮忙处理一下她的伤口吧。”
池砚悬松开柳柳的胳膊,走到了一旁的水盆前,拿出皂角开始净手。
刚刚被碰到手的不适感还在心中盘旋,他拼命搓了搓,直到手指发红了才作罢。
苏青槐心里一喜,看向池砚悬的眼神缱绻中带着柔情。
可当他看到池砚悬搓红了的手,身影却突然僵住。
这处好像是她刚刚碰过的地方
苏青槐连忙抬头想同池砚悬解释什么,但看他神色又变回了寻常,只觉是自己多想了。
她快走几步,到柳柳身边,准备将她带去里间。
柳柳心里咯噔一下,装作悠然转醒的样子躲开了苏青槐的手,她看向池砚悬。
“砚悬,我只相信你的医术,我刚刚想通了,还是活着重要。
你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