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贺王妃中正持节,端庄淑睿,克娴内则,在七公主遇险之际出手相助,将潘梦晨捉拿归案,惩罚严明,处事周全,朕心甚慰,特赏黄金千两,以示嘉奖。
钦此。”
“谢主隆恩。”江云月与顾瑾鹤异口同声。
安远侯、曹明雨和江云馨三人心中一凛,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听尚公公宣布的圣旨来看,怕是潘梦晨即将成功之时,被江云月给坏了好事!
一时间,三人看向江云月的目光中隐隐透着一股妒恨。
“贺王,贺王妃,这千两黄金已经送入贺王府,您二位回去便能见着了。”尚公公一改方才严肃的模样,笑盈盈的将圣旨塞到江云月手里。
“公公辛苦,这些就当是请公公喝茶。”江云月给银环一个眼神示意,银环立刻将口袋里的金瓜子奉上。
“哎呦,贺王妃客气了,那老奴在此谢过贺王跟贺王妃了,老奴得回宫给圣上回话去了,您请留步。”
虽说了留步,但尚明毕竟是宫里的大太监,安远侯已经被皇上恼了,怎敢不出来相送尚公公。
一众人走到府门口,目送着尚公公离开。
“我们也回府吧。”江云月转头看向顾瑾鹤,只见他清晰流畅的下颚线条。
“你个贱人!原来是你害得我女儿被贬妻为妾!我跟你拼了!”
江云月还未等到顾瑾鹤的回应,忽然从背后传来一道尖锐的暴怒大喝声。
她刚一回头,便见两只爪子迎面而来,距离她的眼睛极近,大有一副要将她双眼挖出来的架势。
她身形微僵,呼吸骤停,一时间来不及闪避,就在那爪子距离她眼睛还有一指距离的时候,腰间多了一只大手将她往后一拉,将她带离了危险地带。
顾瑾鹤将她圈固在怀中,面对张牙舞爪往上扑的曹明雨,他抬起长腿一脚将其踹飞。
“啊!”曹明雨一声惨叫,身子像是秋风中的落叶一般在空中划过,噗通一声落在地上。
她捂着肚子,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嘴里痛苦的轻叫着。
“你怎么样?”顾瑾鹤捏着江云月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
江云月刚松了口气,便对上他那双凛冽深沉的墨色眸子,敏锐的察觉到他眼底涌起的一抹紧张情绪。
“我没事,还好你出手及时。”她抬手握住他的手,圆润干净的鹿眸明亮亮的看着他。
两人的体温在指尖汇聚交替,情愫在交汇的视线中流转。
“欺人太甚!江云月,她好歹是你的母亲,你竟敢对你母亲不敬!”
安远侯的声音将这温情的氛围打破,他指着江云月愤怒责骂。
虽然人是贺王踹的,但他一个无官职的侯爵怎敢指责王爷,只能朝着江云月下火。
江云月闻声回眸,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她清冷如月的眸子睥睨着安远侯,冷声纠正道:
“侯爷怕是搞错了吧?本王妃的母亲叫慕容蝶,是当代大儒慕容辉的嫡女,这姓曹的算什么东西?也配本王妃称呼一声母亲?”
“你……反了天了,你竟敢跟我这样讲话,你……”
他话未说完,便见顾瑾鹤横臂挡在江云月前面,黑曜石般的眼睛紧盯着他,散发着冰冷凌厉的锋芒。
“人是本王踹的,侯爷若有什么教训尽管冲着本王来。”
安远侯见状,脖子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努了努嘴,愣是不敢说出半句不敬的话来。
他虽然恼怒,但还尚存一丝理智,知道哪些人敢得罪,哪些人不敢得罪。
顾瑾鹤见他没声了,狭长的眸子微眯起来,薄唇轻勾起戏谑的弧度。
“侯爷不说了?也对,留一点口舌也该教训教训自己的妻女,若再放纵下去,侯府必会遭受灭顶之灾。”
顾瑾鹤留下如此一句,便拉着江云月上了马车,二人离开了侯府。
安远侯看着远去的马车,心绪百转千回,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江云馨和潘梦晨不中用了,江云月是他现在唯一能够指望上的人,可偏偏因为她生母的事让他们生了仇,想让她回头来帮他,恐怕是难了。
忽然,他目光瞥向正与江云馨一起搀扶着曹明雨往府中去的江云泽。
对呀!
他还有个儿子!
他的儿子没有任何污点,只要用功读书,考取功名,便能重振侯府荣光了!
……
贺王府的马车中。
江云月兀自盯着别处,眼尾微弯,嘴角笑意勾人。
“心情竟这么好?”顾瑾鹤浑身散发着轻快温柔的气息,眼底蓄着笑意般的盯着她。
“今日潘梦晨和江云馨都获了罪,算是彻底断了侯府的后路,我的心情怎会不好?倒是王爷你……”
她看着他,修长的眼睫微颤,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的心如猫爪挠过一般痒痒的。
“本王如何?”他问。
“人家都说好男人不会动手打女人,你怎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安远侯对那个曹氏可宝贝的紧呢。”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着他的脸色,却见他薄唇微翘,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本王动手了吗?”
一句话,将她噎了个彻底。
他的确没动手,动的是脚。
“不动手打女人算什么好男人?护得住自己的女人才算好男人。”他抬眸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子带着几分深意。
江云月被他看的心跳加速,浑身血流往脸上翻涌,只觉脸颊一片滚烫。
连带着车厢内的空气都变得有些燥热。
正在江云月感觉有些窘迫的时候,外头昭辉传来的消息却让她的心凉了个十成十。
“王爷,圣上那边说三日后鸣王归朝,让王爷带百官在午门外相迎,以彰显兄弟情深的手足之情。”
一句话,让江云月和顾瑾鹤两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他们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里的警惕和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