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鹤狭长的眸子微眯,目光无目的的盯着远处的一株花木。
“父母哪有不爱孩子的,若沈国公真的因为被要挟而答应了顾瑾鸣的合作,本王也不会怪他。”
但同样,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敬重他。
而且,他亦不会坐以待毙,别忘了,他手里也是有沈从茂买凶杀人的证据在的。
希望不会有和沈国公兵戎相见的那一天。
昭辉看到顾瑾鹤完全不急的样子,便知道他心中已有了对策,便不再多问,知趣的从书房内退了出去。
……
倾云苑。
江云月站在书桌前在书画缸里不停翻找着什么,急的额头都渗出细小的汗珠也顾不得擦。
银环刚端着沏好的茶叶走进来便看到这一幕,连忙将茶叶放在桌上,朝她围了过去。
“王妃这是在找什么?奴婢帮您一块儿找。”
江云月停下了翻找的双手,直起腰身看向银环。
“你有没有见过我前些日子画过的小儿肖像?你们说很像王爷小时候的那张?我记得当时就放在缸里来着。”
银环面若沉思,仔细回忆了一番。
“奴婢记得您是放在缸里的啊,不见了吗?”
“不翼而飞。”江云月费解的摇头。
“对了,前段时间王爷好像经常坐在这桌子上写字,虽然奴婢并未瞧见是王爷拿走的,但除了您以外就只有他在这坐过,要不奴婢去王爷那问问?”
江云月一听顾瑾鹤的名号,果断的摇头。
“算了,丢了就丢了,重新画就是了,你先去忙吧。”
若是真去找顾瑾鹤要,恐怕非但东西要不出来,还会被他审问一番,何苦来哉。
“是。”银环欠了欠身,正要推下去,突然见院外的丫头往院内赶来。
“王妃,门房来报,有个鸣王府的丫头说要见您,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您。”
江云月眉头一紧。
鸣王府来的?
莫非是谷红雁身边的人?
可是她跟谷红雁的交易都已经结束了,谷红雁应该不会再派人来找她才是。
“那丫头叫什么名字?”
“说是叫柳儿,还说是在江氏身边伺候的。”
银环一听是江云馨身边的人,顿时便对那个柳儿没什么好感。
“王妃,江氏诡计多端,说不定是派人来给您下套呢,咱们还是不见为好。”
银环向来沉稳,思想保守,立刻想到了此事的危险性,对她劝阻。
“无碍,这里是贺王府,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她若想搞鬼,也只有自己吃亏的份儿。”江云月安抚下银环,对外面的丫头道:“让她进来吧。”
她说完,便坐在书桌后面的玫瑰圈椅上,拿起茶碗呷了一口。
正在她将茶碗放回之际,一道纤弱瘦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只见这个名为柳儿的丫鬟面容娇嫩,看着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两只手紧张的交握在身前,胳膊上垮着一个空菜篮子,身体微微有些发抖,头低垂着不敢抬起看人。
“奴婢柳儿给贺王妃请安,贺王妃万福金安。”声音也是细小如蚊蝇。
“起来吧,说说你为何执意要见我?”江云月胳膊搭在扶手上,眼帘半垂的看向柳儿。
“奴婢此次过来,是想告诉贺王妃一件大事,是关于江氏的。”
江云月和银环对视一眼。
江云馨那都被她的人监视的连底裤都不剩了,还有什么秘密值得说?
她并未开口,只静静等待着后续。
“奴婢发现,鸣王殿下回京之后虽然在江氏的院子里留宿过,但其实并未与江氏行房,江氏将其灌醉,作出已经行房过的假象,是为了装作怀孕,好重获鸣王的喜爱。”
柳儿的话倒是让江云月有些另眼相看了。
她虽然猜到江云馨会用这种招数重回巅峰,但没想到柳儿竟也能窥破其中玄机,而且还将此事来告知于她?
鉴于江云馨诡计多端的脾性,江云月不得不多防着点,说不定是那边故意找人来放消息给她,让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有轻举妄动之举。
柳儿久未听到江云月的声音,忍不住抬头,正对上她猜疑的目光,连忙低头起誓道: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王妃不信,只等过段时间看江氏会不会传出有孕的消息便可,奴婢没必要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
江云月转念一想,柳儿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但你不是江氏的人吗?为何会将此等秘闻告诉本王妃啊?”她朱唇轻启。
她刚问出口,就见柳儿红了眼眶。
“因为江氏无情无义,王妃可还记得前段时间鸣王府的赏花宴?
当时还是鸣王妃的江氏因为小少爷掉落水中,而推无辜的奴仆下水,淹死了府里好几个丫鬟婆子。
那里面有奴婢的朋友,还有奴婢的妹妹,可笑的是江氏从未关心过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奴婢跟妹妹长得那么像,她竟不知奴婢与妹妹是亲姐妹,还让奴婢将那些枉死的奴仆尸首拉出去扔到乱葬岗上。
又或许她知道,只是故意在向奴婢诛心示威罢了。
虽说奴婢与妹妹是贱籍,但贱籍也有活着的权利。
奴婢这段时间在江氏身边伺候,没少听她说您的坏话,也多少知道您与江氏之间的明争暗斗,所以奴婢以为,想要报仇,便只能向您寻求帮助了。”
柳儿这一番话将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毫不掩饰对江氏的厌恶,和想要攀求她的目的。
这番坦荡,倒是让江云月对她刮目相看。
不过,她还是不能排除柳儿是那边派来的人。
“你既然如此说,就该知道江氏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她痛骂本王妃的一些事情,本王妃根本就没做过,完全是她作茧自缚,将罪名强加在本王妃身上罢了。
因此,本王妃无心与她争任何东西,你想寻求本王妃的帮助,恐怕是找错人,还不如去找找你们王府的谷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