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苓立刻下楼来到门前。
门外传来女人嚣张的声音:“躲里面当缩头乌龟是吧!你们仙境不是自诩名门正派,要惩恶扬善吗?你们再不出来,我就要了这人的命。”
“三,二……”门外的人开始倒数,打更人吓得抖如筛糠,不停地喊着饶命。
落鹊现在入定,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暮苓叹了口气,推门而出,门外杜衡揪着打更人,不屑地看着她。
“我说美人,你想见我大可不必如此……”暮苓话没说完,一声惨叫彻底打破夜的宁静,打更人面目扭曲,哇地吐了一大口血,杜衡毫不留情的拔出□□,血花四溅,打更人发出濒死的低吟,倒了下去,鲜红的血凝成血泊。
暮苓的目光微冷。
突然,后上方一阵风声,她还来不及回头就被一拳打飞,摔向街边的一个摊位,竹竿支起的摊架被砸得直接散架,那一拳极重,感觉一身骨头跟竹架一块散了似的。
对方再次袭来,暮苓在地上打个滚半跪在地,看着差点落在身上的一拳轰在摊架间,竹屑四溅。
落鹊知道她灵符用完之后给了她一些,暮苓对着他掷出灵符,对方身形一闪,再度近身,暮苓猛地侧身,仍被拳风擦伤了脸,第二拳随之挥出,暮苓两指一并,一张灵符倏地出现其中,落在对方的手臂上。然而拳头半点停顿都没有,重重落在暮苓的下巴上,血沫从口中飞出,她后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怎么会这样?暮苓用力一擦嘴角的血迹,目光狠厉。
两人对视而立,天色暗淡,暮苓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能看到对方高大的身形。高阶驱魔符发着灵光,稳稳地贴在他的手臂上,但他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寻常魔修中了这一下,不死也要脱层皮,高阶魔修中了这一下,也得废掉半只胳膊,但这人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对方撕下灵符,像丢废纸一样扔在地上,再次冲了上来,强劲的拳头密集如雨,暮苓躲闪不及挨了好几拳。
既然驱魔符不行……暮苓微眯起眼,见一拳飞来却不躲不闪,任对方一拳打在自己腹部,灵光一现,暮苓消失在原处,对方微愣,抬起拳头看着蓦地出现在拳面的灵符。
杜衡眼尖,喝道:“寄奴!那是灵爆符!”
暮苓的身影随着灵光出现在客栈前,原本她是打算直接退回客栈的,但是那一瞬间正好起风了,云雾散开,她看清了那人的脸,肤色苍白,一双漆黑的眸子无神又空洞,面目僵硬,但是很年轻,眉目也还耐看,与记忆深处的一张面孔悄然重合。
暮苓微愣。
灵符在瞬间炸开,刺目的灵光,震耳的声响,瞬间的愣神让她直接被强大的气浪掀飞,摔进客栈,忽然,一股灵流稳稳托住了她,暮苓飘忽着落坐在椅子上,落鹊单手控着灵息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
温暖的灵流包裹全身,伤痛缓缓消失,灵光在周身自动布成一个简易的愈疗结界。
“阿苓,你好好疗伤,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吧。”说完,落鹊径直走出客栈。
尘烟散尽,露出四分五裂的街面,不见南烛,也不见那个叫寄奴的男人。
突然,落鹊反手向上甩出一道灵符,与自上而下的一道灵光相撞,灵光四散。
一位身材极高的男子,穿着一袭紫云袍,戴着狰狞鬼面从屋顶跃下,衣襟上绣着一只醒目的紫色蝙蝠,身后跟着杜衡和寄奴,看上去受了点伤,但是伤得不重。
暮苓眉头微皱,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同时救下两个人……
更令人在意的是,男人使用的是灵息,而不是魔息。
他气定神闲地一挥衣袖,作了一揖:“久仰大名,归星境,元真长老。
对方礼数周到,落鹊也很客气: “区区薄名,不足挂齿。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对方负手而立:“在下单名一个鬼字,是枭讪域的尊者,他们都称我为鬼枭尊。”
暮苓上下打量着这位鬼枭尊——这人实力不俗,落鹊才施展了归魂阵,灵息损耗不少,对上他怕是有几分吃力,不过她没有太担心,凭落鹊的实力,真打起来也不会太吃亏。
倒是余光不经意瞟过寄奴时,眉头蹙深了些,方才没有看错,果真是他。
时隔多年,再遇故人,暮苓心中有几分微妙——看到他还活着,自然是该高兴的,可是她又不太想见到他。
落鹊回头看了她一眼,指尖一勾,客栈的大门轰然关闭,客栈里没有点灯,紧闭的门窗将那点光亮一同隔绝,暮苓微愣,仔细一想便大概明白了落鹊的行为——大概是怕她见了故人想起伤心事。
如此说来,那位救走魔族的同伙大概就是寄奴了,所以落鹊是因为认出了寄奴才没有追的吗?
十五年过去了,故人竟然一点都没有变,还改名换姓地出现在魔域的阵营,难怪落鹊不想让她看见。
暮苓从再遇故人的惊讶中慢慢缓过神,脑海中闪过寄奴苍白的面容,无神的双目。从一开始偷袭到后来的打斗,她从始至终没有感知到任何呼吸,灵流,这说明他已经不算活着了。
明明已经死了,可他却能像活人一样行动自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暮苓越想越多,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大概是今天太累了,她竟在愈疗结界中睡了过去。
醒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暮苓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子和叠得整齐摆在床头的自己原来的衣服,换过衣服推开窗,天色很暗,街道冷清,不见打更人的尸体,连一点血迹都没有。
她静静地站在窗边,直到东方泛白,街道上开始出现人影,看着他们围着破碎的街道议论纷纷,暮苓才关上窗,离开了房间。
小二趴在桌上睡得正香,暮苓慢慢走在大街上,想起那位更夫,换上一脸微笑到一位茶摊铺老板那问道:“请问您认识昨天晚上值班的更夫吗?”
老板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道:“哦,你说老刘吧,今天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问他。”
“怎么,还有人问您?”
老板点点头:“对,挺奇怪的一个人,穿黑衣服还戴个斗笠把脸遮起来。别说,人挺好的,还帮老刘还了欠的茶钱。”
“那可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