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的荒诞。
而奥林匹斯战争之神阿瑞斯,作为神王之子,可能总是居高临下地实践自己的理念、很少有谁能动摇,因此体会不到这一点。
他在向戴安娜问出“将一个女祭司推上天后神位吗?”,当然没想到会有除戴安娜之外的人回答。
但就是有人回答。
“天后?谁愿意坐一个愚蠢的位置?”
如风起于萍,似水破冰。
这声音清冽平静,刹那就悠扬回荡起来,雷声也突然消失,像为之屈服。
乌黑的天色下,不知何处升起一片清光,扭曲着空间,挤压一切有形的事物,他们或它们,都像被解剖针固定的实验体,不得动弹。
一个身影从清光中走出——
如月升海上,神姿天容。
她如此动人心魄,几乎能抽走思想,这制止了黄灯与绿灯一触即发的混战,又将超人压在了地面上。
而明光没有照亮山坡后的两人。
蝠翼正觉得那凭空出现的人看起来好模糊,却见杰森冲出安全位置,叫道:“杰森?”
“我知道你觉得我像去送死。”杰森的龙首面具微微下倾,“但那个人是我的医生。”
他向混战的中心跑去,蝠翼定了片刻,却最终将蝠翼面具脱下,露出一张线条舒展、俊秀的黑人青年面庞。
秦月琅的出现让戴安娜心中颤了一下,秦月琅当然是来保护她的——在戴安娜内心深处,因本能升起的喜悦立刻被忧虑所替代。
现在包括超人在内的外星人们,将仇视、警惕的目光锁定在秦月琅身上。
秦月琅凌空而下,挡在了阿瑞斯与戴安娜之间。
阿瑞斯身后顿时万箭齐发!
——直接开打的不符合他的风格,或许是他不想再听她的嘲讽。
秦月琅眉心的梅花花钿顿时燃起,圣火一盛,迎面而来的无数箭簇便转了方向,化零为整,与她擦身而过,在她周身绕起一个双环的箭流。
她操纵空间,轻松地驾驭着箭流,简直反客为主。
她轻轻落下一句:“别着急,至少听我说完理由。”
“你母亲赫拉要求和宙斯共治,却试图守贞,被宙斯用荒淫的生殖蚕食了自己的权力。”
她淡笑着抬起箭流。
“贞洁算什么东西?现在只沦落到杀了爱神反被重伤的地步。神界最愚蠢的女性,当然坐的是最愚蠢的位置。”
她话语中明晃晃地指示出“爱神被天后所杀”,微笑的神情像带着阴森森的嘲冷。
“阿芙洛狄忒……”
阿瑞斯不自觉地低喃着情人的名字,但很快,一种激切的想法占据了他的心,让他不再思考秦月琅话语的真实性,头盔内的幽火几乎逼人。
“说谎者!你的谎言会把你送入塔尔塔洛斯!”
盛怒的战争之神向秦月琅扑来。
沉云之下雷霆攒动,一道惊雷劈向废墟!
战争的阴影再次降临——
附近对峙的外星战士们,都在耳畔听到一种诱惑杀戮的吟哦。
黄灯军团开始对绿灯侠们猛攻,绿灯意志遭到了极大的挑战,放出的红太阳光骤然消减。
戴安娜正要挥动真言套索,截断阿瑞斯对秦月琅的攻击,但失去红太阳光遏制的超人冲到她面前,她的身体下意识地挥出雷电招架,眼睁睁看着阿瑞斯的手破开秦月琅周围的箭流,已伸向秦月琅——
毒焰肆虐,几乎贴着秦月琅的面颊。
她身后清光一收,足尖轻点而下,此时,阿瑞斯几乎与她只有咫尺之距。
她侧首冷视,眉间梅花火红:“你辨认不出厄里斯的气息?”
当她踏着下落的箭簇飞起后,阿瑞斯进攻的趋势有所停滞。
“天境大乱,你已众叛亲离,而我在戴安娜身边,无意战神的神位。”在危险的战场中,她的神情不动如山,“我平心而论,你现在收手,并无损失。”
黄绿交织,雷火滔天,在超人与戴安娜,阿瑞斯和秦月琅的对抗之下,黄衣的红色塞尼斯托和白袍的蓝色甘瑟再一次交手。
“阿芙洛狄忒现在送往大海还能复生,是赫拉执意置她于死地,但我想你应该能阻止你的母亲。”
秦月琅避开一道从远处射来的能量束。
“你的选择是什么?”
阿瑞斯沉默了片刻,他一切的动作都凝滞了。
秦月琅觉得她这番说辞,大抵足够把阿瑞斯赶回天境。因为三宫魔对命运之塔的攻击,“命运博士”和扎坦娜正在合力处理,现在她力量单薄,又无法借秩序之主狐假虎威,而对戴安娜来说,超人和阿瑞斯都是强敌,当然得逐个击破。
但为了不被阿瑞斯发觉她们的弱势,她现在维持着“降临”的状态,看上去声势浩大,其实正在快速消耗她的体力和精神。
她平静地看着阿瑞斯,几乎是数着时间等待他消失。
——可世事并不总能如愿的。
阿瑞斯突然笑起来,笑声起伏,显得癫狂。
“女祭司!如果你们有把握打败我,那绝不会想我回到天境!”
……他猜对了。
秦月琅沉眉,却不因为阿瑞斯的拆穿而慌张,她问:“你就让爱神死去?”
阿瑞斯的盔甲亮起鲜红的血色,电光流窜在他的双臂,幽暗的神力疯狂向外扩张、迅速膨胀。
秦月琅不敢想象他的蛊惑会到达多远的地方,而此时此刻,地球上发生的一切冲突,一切对权力的欲望,一切撕碎道德伦理的利益,都化作他强大的力量。
浓云下回荡着战争之神疯魔的话语。
“你问问自己的心吧,这个世界——真的需要爱吗?”
眼前是一道雷光,直击秦月琅的身体。
“月琅!”
戴安娜几近惊惶,不顾自己正与超人打斗,向下俯冲,超人的热视线以熔断钢铁的温度划过她的左肩,瞬间皮开肉绽。
秦月琅从雷光中落了下来。在急速的坠落中,她衣袍飞舞,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