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慕嘴巴微张,人就傻在那里。
茉莉粉?
那是什么东西?
冉从筠来了精神,“你今日的口脂是自己涂的?这颜色不配,太艳丽。”皱起眉头,仔细端详着:“你应该涂架子上第二层左边那盒,素雅低调。”
又把他今日的穿着从上到下都点评一遍。
韩慕自上到下看着身上的装扮,真有她说的这么差?
他觉得今日穿的还挺好看的。
他想赶快把话题转移,“你说的茉莉粉是什么?我回去就涂上。”
不提还好,一提冉从筠的话匣子彻底止不住了,“你在我身体里从来没涂过?”
她伸出手捧住自己身体的脸,凑近,一边发出“啧啧”声。
“我养了那么多年白皙滑嫩的小脸蛋儿,怎么你才去几日就起皮了呢?”
目光又看向身后散落的长发,“这头发发尾,怎么有些粗糙呢?”
韩慕将发尾挪到身前,举起来,对着光线看了又看。
这不是挺好的么?油亮光滑。
秋婳梳了半个时辰才梳好的,往头上加了不知道多少东西,没有什么粗糙啊?
冉从筠眼尖的挑出一根,对着太阳,让韩慕顺着看去,指着发尖那细不可见的地方,深沉地说:“这里,都分叉了。”
韩慕面无表情。
这点分叉,至于这个表情么?
他们在这里呆了有一会儿功夫,相伴着又往人堆里走去。
灾民们都已经领到各家的粥,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坐在树干,或是蹲下,呼噜呼噜的吃饭声在这一片响起。
“你没有把那个‘冉’字的布拿出来,铺上面么?”冉从筠突然发问。
“什么‘冉’字布啊?”
她举手比划起来:“这么长,这么宽,以前施粥的时候都会拿出来,让他们知道是冉家在施粥,没找到么?”
“那个东西有什么用么?”
冉从筠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你要让他们知道,今日施粥的是冉家,让他们对冉字有印象。”
韩慕还是不解,“有印象有什么用?”
“我是做生意的,他们就是我未来的客人,认识了‘冉’,日后他们买东西犹豫不定,不知道去哪家买,这个就能让他们倾向于我。”
韩慕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从前觉得做生意就是客人来了你去照顾好她,客人不来就吆喝吆喝。
坐在这里的灾民,很大可能都不是冉家的客人,从前、未来,都不是。
即使这样,冉从筠也不放过一丝可能,让她们心中对冉家有印象,让他们成为冉家未来的客人。
“你...”韩慕顿了顿才继续说,“你那个书,是什么想法呀。”
提到这个,冉从筠可来劲了,急忙追问:“你看过了么?看过了么?”
“写的不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杂书,拿来解闷挺不错的。”
冉从筠嘿嘿一笑,“我也觉得,所以用你家的印刷厂,直接放在你的书肆里去卖,我再请点人大肆宣传一番,一定可以!”
“到时候,我们五五分账,换一个又大又软的床,再屯上多多的冰,每顿饭我都要吃肉,你园中那个小井里,每天都要放上西瓜冰着。”
她说这些的时候,眼神里闪着细碎的光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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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从筠用自己的身体在书房的日历上画上几朵小花。
半个时辰以前,她和韩慕成功的换回去。
用着韩慕的身体,她头一次亲临现场的、手把手的帮到了别人。
从前遇到这种事情,她总是出钱,远远的看上几眼就打道回府。
这一次她好像有了最与众不同的一种感觉。
又过了十几日,冉从筠的书印刷完毕。
在互换回来的第一时间,冉从筠就把书交给印厂,加急十几日,如今第一批书已经到了云舒园。
秋婳几人在一摞书旁紧紧围着。
“这就是姑娘要卖的书?”
“秋婳你识字,你来读读。”
“这纸张,摸起来不如姑娘平日用的纸光滑。”
秋婳这才接口:“姑娘说了,这是第一版,往后还有好几版,到时候说不定还有金箔纸呢。”
春雨也跟着与有容焉的说:“就是,咱们姑娘做生意的手段,这本书不用说,肯定马上就在凌州风靡。”
旁边的小丫头扯扯秋婳的衣袖:“秋婳姐姐,我听说,这本书连梅先生都说好呢。”
旁边的小丫鬟们立刻惊呼起来,“是写梅家班的梅老板?我听说他的戏班子要来凌州了,梅先生都说这个话本好,那一定不错!”
冉从筠背靠着她们,偷偷听她们讲话。
连园中的小丫鬟都知道这本子得梅先生赏识,凌州城内喜欢听梅家班唱戏的官眷一定会来买上一本。
到时候有了官眷的赏识,下边的人也会去买上一本,她再顺理成章的把至尊版,插画版都放出来,赚上一笔。
再在钟粹馆内独家卖话本中的定情玉佩,料子不用太好,只用借着话本的名字就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
冉从筠好像看到了面前的一摞摞书本化成一座金山,向她飞奔过来,金山后跟着金丝楠木的架子床,想想她就开心。
憋着笑,从后面来。
“书到了?让我来看看。”
印刷和装订都是交给韩家书肆做的,冉从筠交代第一本用普通些的纸张就行。
第一册的第一本拿在手上就是一本解闷的闲书,纸张泛黄,有些粗糙,但胜在价格便宜,普通家境也能买上一本解闷。
千金小姐要是觉得这种话本纸质不好,日后熏香的、描金的、撒花的,应有尽有。
春雨和秋婳一人拿上一本,看的入迷:“姑娘,这本子什么时候开卖呀,我们家没有书肆,要放在哪家卖?”
冉从筠微微一笑:“韩家书肆。”
二人挪揄:“姑娘还没定亲呢,就开始给韩家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