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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1 / 2)

七夕那日早上,冉从筠早早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在意一个节日,将韩慕的礼物放进一个匣子里。

韩慕在门外等着冉从筠,今日他们既没骑马又没乘马车,走在小巷里,处处都是七夕的热闹氛围。

凌州的七夕佳节,豆蔻少女会去娘娘庙里祈求姻缘、技艺,适龄男女则在这一日走上街头。

街上大大小小的铺子外都挂着彩绸,红绦随处可见,两两成对的青年男女走在街上,毫不避讳地说笑玩闹。

韩慕今日穿的是一身淡紫色长袍,冉从筠还是第一次见他穿这个颜色,眼前一亮:“这颜色好看。”

“你喜欢,我就多穿。毕竟士为悦己者容。”韩慕挑眉,接过冉从筠递来的匣子,“这是什么?让我猜猜,发冠?”

他掂掂重量,“不对,重量不对,到底是什么呀。”

尾字拖长,下巴压低停在她的肩上,气息吐出时擦过耳畔,带来一片红晕。

冉从筠讷道:“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匣子里安静的摆着一个手帕,是她亲手绣的,不如外面的绣娘,但心意沉甸甸的。

韩慕呆愣的看着这个墨竹绣帕,嘴角咧到天上去,声音不自觉地抬高,笑意从口中流出:“这是你亲手绣的。”

他三两下将手帕叠好,又觉得叠的不够工整,展开、重新叠上。

循环往复好几遍,想放进胸口,又怕给绣帕沾上折痕。

冉从筠看着面前八尺儿郎呆头呆脑的停在那里叠手帕,“扑哧——”笑出声来。

走上去,把绣帕夺回手中,三两下就叠好塞进胸前,“照你这样,我们不如直接去园子里叠上一整日。”

冉从筠脚步轻快的向前走两步,裙摆在她裙下盛开,“我们今日去干嘛呀。”

韩慕追上她,并肩和她走着,“去西街那个大院里,新排了一出戏,听说很多人都很喜欢,我们也去看看。”

西街就在不远处,七夕佳节,街上行人多,商贩更多,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沿街的商贩早早就支上锅炉,卖巧果。

冉从筠从前只在家里吃过巧果,看到外面的摊子上也有人在卖,不免凑上去,看师傅三两下就捏出一个梭形的巧果。

放进油锅里,看着巧果从底部飘起,韩慕上前排队,将刚出锅的巧果递进冉从筠嘴边。

一口咬下,酥脆香甜。

一路逛着一路吃。

七夕时卖笑靥儿的摊位格外多,三两步就能撞见一个卖笑靥儿的摊子。

冉从筠老远就看到一个摊子前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看不到里面的摊主,只能看到串在竹签上高高架起的方胜样子的笑靥儿。

韩慕眼尖的排在队伍最后面,没过多久就拿着油纸包的笑靥儿走出来。

“怪不得这家铺子排的人那么多呢,摊主手真巧。”韩慕摊开油纸,露出里面的笑靥儿,除了竹签上的方胜,荷花、梅花、捺香,各种样子韩慕都拿了一个,足足买了一斤重。

手中还拿着摊主送的一个“果实将军”,“买一斤送个将军,给你去看大门。”

果实将军是糖面捏出来的门神,冉从筠咬上一口白面的香气和白糖的甜味顺着喉咙滑下。

西街大院是一个戏班子,里面什么都有。

门外就聚着一群人在玩套圈,冉从筠踮起脚尖,勉强看到里面的东西,没什么好玩的,就拉着韩慕兴致冲冲地往院里走着。

西街大院冉从筠不常来,这里人多眼杂,三教九流齐聚,她也只来过两次。

一进院里就是正在表演上刀山下火海的艺人,冉从筠扭头,身后是耍猴,玩枪的。

韩慕跟在她身后,语气含酸:“这红缨枪舞的还没我好,你下次来我府上,看我舞。”

大院最里面就是马家班,冉从筠从前听戏总喜欢去梅家班,她一个现代人被古代匮乏的娱乐生活逼到成了戏友。

梅家班的花旦、武生在凌州是头一号,声音脆亮,身段也好,搬出凌州后冉从筠渐渐的也很少听戏。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马家班的戏。

韩慕定的包间在二楼正中间,包间内位置不大,但位置很好。

冉从筠刚刚坐定,各色果盘和茶水被端上来,她随手拿一块吃下去,皱着眉头咽下一大口水才送进肚子里。

“齁甜,像糖不要钱一样。”

下面的大幕缓缓拉开,冉从筠翻看起手边的戏折子,今天唱的是一出新戏——

《嫁金鳞》

花旦率先出场,莲步微移,身量款款,咿呀婉转地唱着。

冉从筠拿起茶盏,默默听着戏,这个花旦唱的虽然不如梅家班,但也属是难得。

冉从筠坐在太师椅上,手指随着韵律打着拍子。

花旦在村子里就救下一位小生,冉从筠看的起劲,这样的情节,挺熟悉的。

随着剧情渐渐推进,冉从筠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身体坐直看着台上。

小生的身份随着一块蝴蝶玉佩显得有些扑朔迷离。

第三幕时,花旦受到家中排挤,带着小生决心去县城里闯荡,带着几个铜板和酿酒手艺在县城里渐渐站稳脚跟。

第四幕时,冉从筠的眉头紧紧拧在一处,手掌不断合拢、放松,压抑着怒火,继续看下去。

花旦凭借着手艺酿出的酒很快就在县城里风靡,她开了一家酒馆,带着小生住进了县城里带院子的干净屋子。

冉从筠嘴角扯出一丝讥讽地笑容,戏剧落幕。

韩慕带着几丝疑惑,小心地问:“这戏,你背着我排了这样一出戏?这马家班也是你的?”

冉从筠听完从愤怒转为好笑。

“我也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排了这样一出戏,买了一个戏班子。”

这出戏,活脱脱就是她的《腹黑太子的在逃妻》改变,还换了一个名字,改成了《嫁金鳞》,确实没改内核,确实是《嫁金鳞》。

“这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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