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女子,对胭脂水粉铺子上心,倒是对我们这个银庄不上心。如今这么大的主顾丢了,还请老爷、小姐出个主意。”周子志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
冉从筠目光飘忽,看到父亲身后的古董架上,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天青色瓷瓶摆在上面。
仔细看去,架子上好几个东西都不是府里的。
“小姐?如今这是要怎么办?”
冉从筠没收回视线,还飘忽在古董架上,漫不经心地说:“这里有父亲,还是请父亲拿个主意吧。”
她看着古董架上,有几样差不多样子的东西还躺在她的库房里,是冉建刚来凌州时给她的。
心中思绪繁杂,只能听到周子志和冉建一唱一和。
“最近银庄的生意,你先来给我汇报,等日后再看看吧。”冉建看着冉从筠,语气悬空。
“既然银庄的事情解决了,那我就先回去更衣了,周掌柜以后将账本直接送到父亲这里或是凌州冉家总号就好。”冉从筠福利后离开,礼数一点都不缺。
凌云院的内室,方蓉听过丫鬟传话,喜不自胜,抚摸着鬓边精致的步摇,“银庄只要从她手中拿走,早晚是我孩子的。”
“今日你去请个京中的厨子,坐点京中的餐食。”方蓉看看镜子中的自己,“这江南的饭不和我胃口,茹儿才来几日,就瘦了。”
回槐香园的路上,秋婳愤愤不平:“银庄在小姐手上那么多年,那个什么林老板又不是没他不行,凭什么要把银庄拿走。”
冉从筠莞尔:“傻丫头,银庄不是我手下最挣钱的东西,周子志又不是我的人,被拿走很正常。”
她心里清楚,银庄在她手上呆不了太长时间,银庄虽说赚的银子不多,可毕竟是冉家的一个招牌。她最多两年就要嫁出去,父亲也不会希望她一个外嫁女把持冉家的银庄。
还没到槐香园,春雨拿着一个小纸条等在必经之路。
“姑娘,鸽子刚刚送来的信。”
不大的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来我府上,我猎了好东西。
正好不想在云舒园里呆着,冉从筠索性乘马车去了韩府。
下马车,韩慕一早就等在府门口,看到她来,三并两步轻快的走来,“我就知道你会来。”
身后小厮从马车后拿下堆成小山的贺礼。
“你这是做什么,来我家还拿东西?”
“伯母在府上,我自然不能空着手来。”冉从筠解释说:“不是什么稀奇东西,草药、首饰、绸缎。”
吃饭的地方设在湖旁,韩慕府上空旷没什么风景,只有一个硕大无比的湖,湖边种着几颗垂柳,放眼极眺,心旷神怡。
郭夫人手拿一个匕首正在把拆解一只小鹿,旁边还放着一个已经把剥好皮,不知道是什么的动物。
“伯母,”冉从筠凑过去,欢快地打招呼,“这是什么呀。”
“小鹿,我哥今天上午刚猎的,就等姐姐来了杀了吃。”韩焉曦在旁边解释说,“上次的鹿肉也不知道姐姐吃了没,今天咱们自己烤,我娘可会烤了。”
“当年我和你爹在军营里,嘴巴馋了就去猎个兔子,野鸡。烤了以后解馋,手艺就是从那时候练出来的。”郭夫人放下匕首,韩慕接替她的活。
坐在一旁的小石凳上,已经冰好的水果和果酒摆在上面。
郭夫人拿了半边西瓜,直接用勺子挖着吃,边吃边向她们回忆当年在军营的事。
“那时候,军营给的军饷也够,营里有一个屠夫出身的,剔骨的手艺我就是从他那学的。那时候军营靠山,山上时常有野猪,我们抓了以后就直接卤了吃。”
郭夫人的眼睛亮亮的,“我那时候,去西域打仗,那边女子的穿着和咱们很不一样,我也学她们编了满头小辫,穿的花红柳绿,可好看了。”
说话间,韩慕就已经把半边鹿肉切好,郭夫人架上火,肉味和炭火的香味很快传出来。
“来尝尝伯母包的”郭夫人包了一个巨大的肉卷递过来,冉从筠嘴巴塞得满满当当,还没法一口吃下去。
“夏天还没过,等冬天烤鹿肉才舒服呢。”韩焉曦有些惋惜:“可惜,没有大雪,筠姐姐之前说的故事里都是围着大雪烤鹿肉。”
“这还不简单,到时候乘个船去江对岸看雪。让慕儿再给你猎一个鹿。”郭夫人笑着说:“再把李家夫人小姐都叫上,一起吃才痛快。”
郭夫人的手艺实在是好,冉从筠吃的唇齿留香。
从头到尾,郭夫人给自己包上一个,就给冉从筠包上一个。
“我看你也喜欢吃,”郭夫人在肉卷里放上一片蒜,“这家里,就我喜欢在烤肉时吃上一片,现在咱们一起吃。”
面前的碟子里堆了一座小山,右手边放着一杯果酒和一盏冉从筠喜欢的云顶茶。
饭毕,冉从筠摸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坐在原地消食,好久没吃的这么多了,一边说话,一边吃,碟子里还被人源源不断放着烤肉。
一不留神就吃撑了。
“我们不打扰你们,你们想去哪玩儿就去哪玩吧。”郭夫人慈祥地说,“府里转转也可以,出去转转也行。”
进了韩慕的院子,韩慕还没来得及遮挡,冉从筠就看到摆在凉架下面的一堆木头。
分类摆放,楠木被小心的放在一旁,连用剩下的小木料子都被放在一个桶里,仔细收着。
“这是?黄梨木和金丝楠木?”冉从筠认出木的种类,震惊地看着韩慕,“你去,盗墓了?你哪来的钱买这些木头啊?”
单单这些料子,就值千两银子,韩慕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去,瞎说什么呢,”韩慕轻轻扣了冉从筠脑袋一下,“之前及冠的时候陛下赏的,这玩意也没人敢买,我就一直没当,放的久了我自己都要忘了。”
“这个木头做床,不错吧,”他有些骄傲,“做一个这么长,这么宽的床,床上再用上你说的绸缎。”
“你喜欢槐花,你看,我在这都雕上了槐花,以后你要是睡这个床,肯定舒服。”
说起以后睡这个床,冉从筠四下张望,韩慕院子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