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砒.霜,要毒死他。
秋婳一下午没有进内房看着,就坐在门槛旁绣着缎带,忽然听见里边传出虚弱的喊叫声,是主子的。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冲进内室,姑娘躺在软榻上,手捂着小腹,额头都是细蒙蒙的汗珠子。
秋婳摸了摸小案上的杯盏,凉的,已经喝空,情急之下责备的话语脱口而出:“姑娘您都多大的人了,来月事怎么能喝凉水呢,您看现在疼成什么样子了!”
内房进来一连串人,忙里忙外,秋婳拿了冬日的暖袋里边放着热水隔上棉布放在小腹处捂着,又盛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姜茶。
韩慕抱着一口气喝完,又捂着肚子在软榻上呆了半个时辰,才觉得舒服了些,小腹也没这么疼了。
女子,真不容易。若是每月都来上这么一遭,真是活受罪。
另一边,冉从筠到了韩府,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内,拿出一叠纸,又把韩慕最近的账本找出来。
在纸上勾勾画画,一直到深夜。
躺在硬板床上,这床每次来都有新发现,为了防止暴露,冉从筠互穿时从来没让安顺多铺几层被子,韩慕用什么样,她就用什么样。
这才过去多久,从单纯的木板床,变成会唱歌的木板床。
冉从筠睡觉不老实,总是东翻西滚的,今日躺在床上,稍微动一下,床就“嘎吱——”,连续发出四五声后,冉从筠放弃了,躺平,像一块板一样盖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临睡前,冉从筠还在悻悻地想着,下次,下次互穿说什么都要换一张床,再加两床软和的被子。
翌日清晨,韩慕身体的生物钟早早的叫冉从筠起床,洗漱过后,在庭院内练了一会儿马步,她就和安顺说,让安顺替他告个假,今日不去兵营了,他有事情要处理。
又将自己关进书房。
冉从筠从赏花宴前就开始筹谋,韩慕不要她的银子,可这韩府实在是太难住了,只住一两日还好,住上个五六日真的是要命,上次互换的日子久了,冉从筠感觉她看到肉,眼睛就能发光,要不是理智拉住了她,她恨不得跑去云舒园吃一顿饭再回到韩府。
韩府难住,可韩慕这个人又是个绝世大善人,当代活菩萨。
冉从筠承认起初她对韩慕是有很大的偏见,整个扬州都知道韩家的大公子,杀人不眨眼,就在互换的前两天韩慕刚刚当街纵马伤人,但长时间相处下来,韩慕更像是个嫉恶如仇的大善人,在他眼里,恶的就要处罚,再狠也不为过。
如今她对韩慕倒是有了新看法。
在书房里,冉从筠又在写好的纸上删减两笔,门外传来敲门声。
“扣扣——”
“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赵磊走了进来,冉从筠抬起头,很自然的将宣纸反向扣住,“有什么事么?”
赵磊嘴巴张开又合上,垂眸,桌案上的宣纸背部透出点点墨痕,隐约可见几处字迹,工整娟秀。
“冉姑娘,想向您请示一下,明日的军演是否要推迟?”
冉从筠瞬时僵在原地,脖子一节一节抬起,瞳孔瞪圆的看着赵磊。
有人,
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