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来点什么了么?”
秋婳手上为冉从筠拆下饰品、松着发髻,“姑娘想的真不错,那个翡翠耳坠确实在童家帐铺当掉的,因为东西好,只有童家拿出来的价钱合理公道又是一次性付清,那个掌柜还有印象,我问了,说是个半大小伙子来当的。”
冉从筠透过铜镜看向秋婳,“半大小伙子?你有猜测了?”
秋婳咬唇,凑的更近些:“碧云倒是有个表弟,经常见面。”
“去打听打听,看看她们家出了什么事?随便拿个东西,说我不喜欢,以后也不想见到,当着她的面,看看她还会不会再这样,别做的太刻意。”
第二日一大早,冉从筠梳洗完就去李府上女学。
端午放了几日假,她们也好久没见了。
韩焉曦来得最早,独自一人倚在抄手游廊的坐榻上绣荷包,冉从筠从后边凑上去,“在绣荷包?”
那是一个白色的荷包,上边绣的是翠竹和山石,很是精致,旁边还有几个打好的苏络,配色清新淡雅。
韩焉曦将门虎女,从前最不喜欢做这些绣工,每次周嬷嬷都要狠狠斥责一番,有了心上人,如今也开始自己绣荷包。
“刺啦——”刺耳的响声从内室发出,李静怡闷闷不乐地拖着凳子,嘴角向下撇着。
李静萍走过来,朝着韩焉曦歉意地笑笑,将冉从筠拉走。
“周嬷嬷昨日吵了她,今日又是周嬷嬷的课,来的时候及闷闷不乐的。”李静萍解释说。
“周嬷嬷?怎么不上女学还吵人啊?”
李静萍轻叹一口气:“就是说啊,自从周嬷嬷来了,我们两个在府里过的拘束死了,都想去你的云舒园住了。”
冉从筠笑得一脸挪揄:“你还有两个月就要去纪承哥哥家住了,静怡可是还要在这府里呆上几年的,到时候没有才有的受呢。”
李静萍立刻拿了手帕要打冉从筠,两然就在内室你追我赶,绕着案桌东躲西藏。
“堂堂李家的贵小姐,如今在这里嬉笑玩闹,没有半分娴静之资,你们真是白教了!”话音落在地上,一片寂静。
冉从筠和李静萍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敷衍的福礼,坐在位置上。
女学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周嬷嬷粗糙的嗓音再室内盘桓:“女子,娴静安淑才是最重要的,你们五个坐在这里,成日里叽叽喳喳,将来出了门,要夫家如何看你们?先前请的先生教你们的都是些四书五经,要我说,你们都被这些书读坏了,女则女戒不读,女红不精,成何体统!”
周嬷嬷的嗓门极大,要穿破院落,她离冉从筠很近,近到能看到吐沫星子在空中喷洒,冉从筠动作明显的向后倒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冉姑娘,父母从小不在身边,教养自然不如旁人,便要来女学认真听讲,可最近这些日子,您的功课是愈发退步,韩家公子心悦您,可您到底没和韩公子定亲,如今名不正言不顺,流言传得凌州城内妇孺皆知,可知这就是缺、少、教、养!便更应该在女学内认真听课!将来才好侍奉丈夫!”
缺少教养?侍奉丈夫?
冉从筠一口气憋在腹中,胸口的火焰燃烧得更旺。
真想把这个周嬷嬷赶出去啊!
她眼神似利刃直勾勾地戳向周嬷嬷,周嬷嬷还在那里口若悬河地讲三从四德,讲父母教养的好处,讲女德女戒的重要之处。
冉从筠盯着她,周嬷嬷的嘴皮子上下翻动,艳红的口脂糊在干涩的嘴唇上,声音沙哑、语调尖锐,刺得人头疼。
“......可见父母教养的重要,父母不在身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便要听从老师教导!我在宫中呆了那么多年......”
“哄——”冉从筠单手讲桌案上的东西扫下,墨汁沾染衣袖,滴滴答答向下留。
她眼神冰冷的注视着周嬷嬷半晌,继而凳子发出粗糙的吱呀声,转身离开。
“这里是女学!你怎可如此对待老师!我要向老太太告你!”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传满整个院子。
冉从筠回头,嘴唇轻启:“去告吧,看是你走还是我走。”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