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几句。
“好茶。”
而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却始终不肯透露,比姜鸿光更坐不下的是姜祯。她掐着手,仔细回想那天有没有做些出格的举动。
实在忍无可忍,姜祯也只敢凑到母亲耳边,她压低嗓音问道:“谦王殿下,这是要来退婚吗?”
雍容华贵的妇人睨她一眼,面带不虞的拉住了她的手。暗使的一点力道在警告姜祯:不许妄动。
姜祯吃痛,竟真当着她那臭名昭著的未婚夫“嘶”出声来。
他侧眸,施舍一点眼神给姜祯。
“姜姑娘可是抱恙?不妨落座,都是一家人,何必拘礼。”
句句不提成婚,字字都在逼亲。饶是不谙勾心斗角如姜祯都察觉出不对。
先皇在世时为两人指腹为婚,彼时姜鸿光虽尚未任职内阁。却也是堂堂一部尚书,加之解如云作为太后母家独女的这层羁绊。倒也称得上般配。
自从他十二岁时一心钻研起了长生之术。
先皇死于续命丹丸,皇帝也惶恐自己儿子步其后尘。便下令将裴既景囚于谦王府,自那之后他性情大变,为人处世阴蛰古怪起来。
想到那日笑意盈盈的裴既景,姜祯不免得犯怵。饶是落座后也心有余悸,他那天绝非恰巧经过。
“母妃十六岁的时候,我都能与皇兄追逐玩闹了。”他此句话是为了堵姜鸿光的嘴,因着他刚才一句:“小女年纪尚小。”
裴既景敲击两下桌面,吸引姜祯的视线朝他望去后适才收手。
食指上的扳指旋拧几圈,温敦的玉体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将手上的扳指褪下,裴既景朝姜祯的方向伸出手了。
后者呼吸微滞,探究的目光移向自己的父亲。待到姜鸿光点头应允后姜祯才起身朝主位走去。
裴既景却惊呼一声,像是方才知晓姜祯崴了脚。他面上挂着歉意,两步走到姜祯身前。
身侧的父亲哗啦啦跟着站起身来,姜祯像是个众矢之的,当着众人的面被裴既景牢牢抱起。
将姜祯安顿好后裴既景半蹲在姜祯身前,不容置喙的视线停留在姜祯精巧的下巴上,殷润的唇瓣上,最终停在她那双皎若圆月的眸子上。
男人遒劲有力的长指擦过姜祯手背,酥麻滚着胆颤让姜祯略微心慌。
面上看过去裴既景只是挑了一根纤细的手指承接自己的赏赐,而对姜祯,则是晦涩漫长的戏弄。
裴既景当着众人的面并不过于轻浮,他起身时握一把纤长净滑的柔荑。
捏着指尖回到主位时面色欣慰道:“纤纤软玉削春葱,长在香罗翠袖中。”
他将自己的行径轻轻揭过,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裴既景示停婢女为他添茶的动作,起身朝姜鸿光行了个礼。
是新婚日新婿对岳父行的礼。
“姜阁老不必送了,我与永蕴说几句话就走。”说着他不顾身后面面相觑的几人,拉着腿脚不便的姜祯便往大门走去。
脚腕休养生息一夜后疼痛愈发明显,她干巴巴地与裴既景搭话:“谦王殿下此番前往,定不会是为了婚事吧?”
“永蕴当真聪慧,我……”裴既景看似十分欣喜,就连姜祯打断了他的话也不曾愠怒。
脚步蓦的顿住,姜祯朝裴既景行礼,神态疏离又冷漠。两相比较之下,姜祯更像是那个不近人情的阴蛰之徒。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她彻底站定,目光掠过裴既景看向他身后,“父亲并未跟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裴既景终于不再与她兜圈子。佯装时挂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他盯着姜祯的视线目光灼灼。
“礼女先生。”
姜祯闻言身形一颤,直直地盯着裴既景开口:“殿下说什么,我听不懂。”
“罢了罢了,今日就当我从未说过这些。永蕴早日养好脚伤,待明日早朝,我便向父亲请旨为我们赐婚。”
是了,先前的娃娃亲空口无凭,两人迄今连庚帖都尚未交换过。
“毕竟我们还没交换过庚帖,如此这般,我一声声未婚妻倒显得有些孟浪了。”
姜祯不禁腹诽,知道自己孟浪就好。
裴既景不带留恋的转身便要离开,姜祯不假思索地伸手拽住了他。
“殿下所说的可是万言堂的礼女先生?”姜祯眼一闭心一横,将自己的底线和盘托出:“我可以帮您。”
“姜姑娘想怎么帮?”
姜祯思忖着借口,却被裴既景捷促先登。
“难不成和那日一般,夜闯万言堂?”
送走裴既景后姜祯一阵后怕。
父亲母亲还在正厅,姜祯甫一出现在二老视线中便吩咐山橘上去扶小姐一把。
“你与他何时这么熟了?”
姜祯错愕,她摇头道:“没有,我没有招惹他。”
姜鸿光叹了口气,黯然的呢喃了句什么。
姜祯没听清,正欲开口询问便听到小厮通传,说是谦王殿下遣随从送来了药。
治扭伤的。
来人将其呈献给了姜祯,她示意山橘接下,又客套地拜托随从传话。
“谢过王爷了。”
回了房,姜祯倚靠在美人榻上,山橘为她上药,而她自己则是捏着瓷瓶下粘的纸条犹豫。
要么权当没注意,要么……
“嘶……”
药油揉化后已然温热,山橘闻声抬头,生怕自己给姜祯伤口上撒盐。
姜祯摆摆手,又“嘶”了一声后道:“没事,有点凉。”
姜祯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那张几近破碎的纸条。
:今晚亥时,老地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