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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一):梦话(1 / 2)

光熙四年,八月初。

裴雁晚打小便有说梦话的坏习惯,江允从前知道。自打她从海云关回京,住进太极殿,这恶习便更甚从前。

眼下是浓重静谧的夜,侧耳一听,她却拘束着清脆悦耳的喉嗓,又嘟嘟囔囔道:“我打得过,你放开我!”

这应当是在梦中与人比剑,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再一听,她翻了个身,闹出阵不小的响动,喃喃骂道:“老娘不吃这个,拿走!”

这应当是发生在今日中午的事,她因吃不惯小炒猪肝,强硬拦住了江允的筷子,绝不容许自己碗里的白米饭被猪肝玷污。

耳听着她似是又要动起薄薄的嘴皮子了,江允不禁想起今日早朝,他往乾清殿的龙椅上一座,立时便有朝臣瑟缩地望着他乌青的眼圈,语重心长道:“陛下,您要多加休息,保重龙体啊。”

若非江允彼时死死攀住了龙椅扶手,那他势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跌一跤,满殿朝臣怕是要边护着项上人头,边把笑声憋回腹中。

“滚一边去罢秦寻光你个烦人精!”裴雁晚怒锤床榻,长眉倒竖,两排牙齿气得咯咯作响。

这……究竟是梦见何事了?

江允不愿再忍,他捏住女子的鼻尖,沉声道:“醒醒。”

没有反应。

“裴雁晚,给朕醒一醒!这是圣旨!”江允咬牙切齿地下旨,然而他越说越没底气,若是他爹在此下旨,裴雁晚应当会给几分面子,可若换成他爹的小儿子下旨,那么——

那么裴雁晚势必是要翻个身继续睡的,悠闲惬意。

她口中还咂咂道:“老乔你给我等着,没你好果子吃……”

原来她恨不得把山庄里的男人皆梦一圈,却独独梦不到我?江允双手死死绞着床单,恶狠狠地掐了一把梦中人的脸颊——倒也没有真的狠下心,这次掐弄似幼猫逗人,娇蛮且轻。

正在他垂头丧气时,女子的凤眸却倏然睁开一条缝。裴雁晚明亮的眼珠略转了转,朝四周张望。她见窗外月影朦胧,远远地有皇城灯火摇曳,而她云容月貌的郎君,正嗔怒隐隐地盯着她。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竟哭丧着脸,向江允诉苦道:“陛下,我梦见,我被狗咬了……”

“咬哪里了?”江允喉间轻动。

裴雁晚指指方才遭掐的地方,细声道:“这儿。”

不是狗咬的!!!

她见江允脸上飘过几朵愁云,便坐起身子,狐疑地试探:“莫不是陛下您咬的……噫,我明天就告诉太极殿的所有守卫,陛下是小狗,喜欢咬姑娘家。”

裴雁晚斜斜地睨了一眼江允,面露几丝嫌弃。随后她见江允微微张开臂膀,两人心意相通,她便熟练钻进男人的怀抱,找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窝着:“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坐这儿给我守夜呐?”

“你猜猜,我为何睡不着。”江允近乎喃喃,指尖刮擦女子的耳廓。

他十几岁时身量尚未长成,那时虽显出了宽肩窄腰的端倪,却远不如现在抱起来舒服。裴雁晚把与他的拥抱当成享受,当成示爱的手段,次次都要在他温暖的怀中温存许久。

女子环着他的腰,略一思索,道:“我说梦话啦?”

“你喜欢说梦话,是不是睡得不安稳?从我这儿带些安神的香料回山庄,睡觉的时候点上。”江允默认她的猜测,转而又温声嘱咐道,“安神汤药的方子,也带一张罢。”

西殿里萦绕着淡淡的香气,裴雁晚瞥了眼精致小巧的香炉,隐约瞅见一抹微弱的火星。这香气似有若无,虽不猛烈,却真真实实的存在。

她的师母周照喜爱调香,她耳濡目染,懂得分辨几味常见的香料。她在殿中焚烧的安神香里辨出了一味沉香,裴雁晚自小跟着师母闻这味道,在雷雨夜、在生病时,她皆能从沉香中寻得心安宁静。

故而她把江允抱得更紧,纵使当下是八月,暑热未消。她用额头蹭蹭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颚,且听见自己笑着说:“我今夜闻着你的安神香,照旧说梦话呀。”

“那我日后只有多忍忍了,”江允心生无奈,隔着轻薄的纱衣,摩挲裴雁晚的脊背,掌心渐渐燥热,“毕竟我俩时日还长,对不对?”

前半句话是包容溺爱,后半句话是缺少安全感的试探。

“看你的表现,”裴雁晚枕着男人的肩,眼底含笑,“你若是表现不好,便守活寡罢。”

“我哪日不在守活寡?”江允把发热的掌心覆在女子腰窝,轻重适宜地揉了一揉,低声埋怨,“古有涂山氏因思念丈夫,化作望夫石;今日有我因思念情人,只差一步便可化作望妻石。”

“陛下若变成石头,岂非是我的罪过?使不得使不得。我还是多多念想着您罢,免得您忧思过甚,真成了望妻石。”裴雁晚说完,抬脸重重吻在江允面庞,又凭直觉猜测道,“现在快子时了罢。”

她说着这话,手掌却探向男人的胸口,轻声笑了笑:“陛下抱我罢。”

江允环着她的腰,把她轻轻放倒在榻上,随后撩起她的衣摆,俯身低语道:“姐姐梦见什么了?你可知方才说了什么梦话?”

裴雁晚曲起一条腿,闭目想了想:“约莫是梦见了哪个男人罢,总之,不曾梦见陛下。”

“为何梦不着朕?”江允俯得更低了些,牙齿厮磨着女子的耳垂,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他的手指亦动了动,如愿听见女子情难自抑的一声轻哼,他又问:“为何在梦里唤秦渊的名字?”

果然是在醋这个。

裴雁晚的双手抵在江允胸膛,并不懂得何为安分。她的面庞已染上三分春色,眼尾渐渐盈起妩媚之态:“我梦见……梦见我和秦渊的往事。”

“往事!?”

江允的手臂愈发收紧,把她牢牢箍在怀里,手指亦因惊怒而多用了几分力。这多出来的几分力渡到裴雁晚身上,竟让她更加快乐地娇哼一声,道:“我和他同游街市,他给我买了好多东西,吃的玩的都有。”

“那你便继续与他梦中相会罢。”江允脸色一僵,立时停了动作,悻悻地躺在女子身侧,不再做声了。

刚撩起来的火,势头正要往高处走,纵火人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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