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将车停好后,他打开车门就跑了过去,然后遵循本能将纪梧抱在了怀里。
心脏随之落回原处,曲棋却无法安静,在那一刻,他突然想通了。
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他希望自己可以陪在纪梧身边。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试着用贺禹尧说的那种方法试一试?
贺禹尧也暗恋了十几年,他当初面临的情况,比自己还要绝望,可他也没放弃不是吗?
曲棋想,至少自己现在有一个人能提供经验,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而且,纪梧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想试试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冒进,尤其不合适在这时候提这种事情。
于是他仍旧克制,封闭,假装自己并没有那种心思。
他在桑祁砚和贺禹尧的帮助下,得以能够陪着纪梧一起来到医院,见到了纪梧的家人。
他隐隐察觉到,这又是另外一个会让纪梧难过的故事,甚至比张朝那件事情还要让纪梧在意。
可是他不能去听,也不能想要窥探,那样太没分寸,也太不尊重人。
所以等到离开,曲棋都不知道纪梧和她家人之间的一切。
直到在停车场看到纪梧的姐姐和一个青年的交流,他才多少有了些眉目。
但他那时候更关心纪梧的情况,便来不及深思,直到他看见纪梧整个人都没有表现出异样才有闲心去思考自己看到的那些事情。
自然是没有结果的。
曲棋知道的太少了。
第二天,曲米陪着纪梧,再由曲棋开车,三个人一起去了另外一家医院,让纪梧去做检查——这是他们昨天晚上就约定好的。
白天做检查的人不少,他们去的时间又晚,一直到下午将近两点的时候才做完全部检查。
把她们两个送回去,曲棋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方直接道明来意:“我是李梓晟,纪梧姐姐,我想见你一面。”
曲棋立刻感到不妙,但是他不能拒绝。顿了顿,他答应下来,“好。”
“我下午六点到高铁站,我们在那里见面。”李梓晟说:“在此之前,为了节省时间,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
接下来,曲棋从她口中得知,纪梧改名字的前后始末,以及纪梧和他们闹僵的这几年。
最后,曲棋心情沉重地问她:“纪梧知道你要见我吗?”
“不知道。”李梓晟说:“今天发生在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只有我们知道。只要你不泄露,别人不会听到任何一句话。”
“为什么是我?”曲棋又问。
“见到了再说吧。”李梓晟说:“六点,别忘了。”
下午五点多,曲棋忐忑地开车前往高铁站,直觉告诉他这一趟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但他还是认真回忆着自己已经做好的计划。
见到人以后,他从最开始就想要给李梓晟留下好印象,很主动地示好。
可是李梓晟没给他那样的机会。她时间赶得着急,让曲棋没有发展空间。
他们的对话省去了许多弯绕,是最简单最易懂的对话。
——李梓晟很直白地问他是不是喜欢纪梧。
面对有着纪梧姐姐身份的人,曲棋撒不了谎。尽管他感到不舒服,但还是认真并且真诚地回答。
然后李梓晟开始警告他,她用一大堆很有道理的话来警告曲棋,让他不要对纪梧表露出自己的心意。
李梓晟说出来的一切都非常有道理,可曲棋也有底气去辩驳。
直到她说:“别让她再一次变得一无所有。”
曲棋没力气反驳了。他被李梓晟这一句话彻底打败,即便他心中再坚定,也无法对着这一句话说出任何的辩解。
之后不管李梓晟说什么,曲棋都很难集中注意力去听。
他在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纪梧自己的心意,这样他就不需要面对现在的事。
可他又庆幸,庆幸自己直到现在也还什么都没说,不至于害怕真的有李梓晟口中的那一天出现。
曲棋找不到地方排解自己的心情,他想要一个安静的、封闭的环境,所以他希望李梓晟能够快点离开。
可李梓晟没有,并且告知给他一个能够让他稍感宽慰的消息——张朝变成了植物人。
曲棋心情募地平静许多,甚至还有一丝明显的高兴,然后又被李梓晟的一句“抱歉”彻底打乱。
他想去找纪梧,可他现在不能见纪梧,于是他把曲米叫下来——她从小就很会开解人。
曲米十分善解人意地没有问他任何问题,而是陪他坐着,然后试图逗他笑。
那模样很是努力,也非常耐心,曲棋心中难过却并未有所消减,但这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假装没事,让曲米回去。
曲米很轻易就看出他的伪装,但她很体贴地没有戳穿,只是告诉他:“别难过。”
那天晚上,曲米给他发了很多条能够占满整个手机屏幕的消息——她从各种角度分析,一再向曲棋证明——和纪梧做朋友是这世上最好的事情。
曲棋终于被她逗笑,让她别折腾了早点睡觉,然后郑重且欣慰地和她道谢,又说自己知道了,也想通了,让她不用再担心了。
说是这么说,真执行起来自然不是这么回事儿。
曲棋好像只能在纪梧面前伪装得很好,但其他人都能看出来他不对劲。
贺禹尧就是其中一个。
于是他再一次来找曲棋,问他怎么回事。
曲棋告诉他自己不准备追了。
贺禹尧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桑祁砚不是爱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可是那天晚上,她主动开口,让我们所有人都能有机会跟着纪梧一起去医院,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他说的是张朝出车祸那天晚上。
曲棋思考片刻,没得到答案,就问:“为什么?”
“因为纪梧。”贺禹尧说:“桑祁砚后来跟我说过,那时候的纪梧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