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衣,衣领微窄,娇颜白玉无瑕,她常年保养的好,加上老爷的宠爱,皮肤犹如凝脂一般光滑。
这样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阴阳怪气。
“母亲哪里话,女儿前些日子确实染了风寒,不过并没有如此严重。”阮白顿了顿,继续说:“今日母亲请人来唤我,必然是有要事相商,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是万万不敢拒绝的。”
说完,还不忘上身略弯,双手在襟前合拜,称万福。
林寻雁看她行了礼,又说不了什么重话,便有些烦躁:“行了,既然已经来了,便过来一起用膳吧。”
“是。”阮白直起身,随林寻雁一同进了屋。
用膳时,林寻雁将羽杯放下:“昨日…薛家夫人上门提亲,听薛家的意思,想让你二姐姐嫁过去,你如何看?”
阮白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阮二的事,与她有何关系?
“母亲,阮二姐姐的婚事,我如何做的了主?”阮白似是不在意的回答,“要问我如何看,我便只能恭喜姐姐,嫁得好人家。”
“好人家?薛家恐怕只能是行商坐贾之门,如何能配得上阮府!”林寻雁的语气有些不屑。
“母亲慎言。”阮白压低声音,轻柔的嗓音让人平静舒适:“薛家人娶了二姐姐,必然是前途无量的,有二姐姐跟着,我们阮府也一定会珠联璧合。”
来日方长,薛家会不会飞黄腾达还不一定,何况阮毅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大概不久便会被人查出来,更何况有她在,一定不会让这些人好过。
阮白面上摆出深思熟虑的模样,也让林寻雁不疑有他,只觉得阮白确实在为她的女儿谋划大事。
“你这样说,的确有理。”
门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没过多久便快要停了的架势。
阮白不经意地咳了几声,眉头微微皱起:“母亲可还有事?若无要事,女儿便要回院中服药了。”
“无事了,你且回去好好歇歇,过几日还有一场茶宴,好好准备。”
“是。”
阮白走出院子,春桃在侧边持伞,雨下的不大,但带着季月里特有的凉意。
“春桃,备马车,我要出府一趟。”
历朝皇宫宫外有条家喻户晓的正阳街,街道两边设有酒馆,当铺,作坊,甚至有青楼茶坊。
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商贩吆喝。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清竹楼是正阳街里最出名的茶楼,且是圣上为文心公主所建造。皇帝老来得女,自然加以重视。自从文心公主降生,从小便受尽万千宠爱,更有传言道:天子之下,即为公主。
阁楼外有车舆停下。
“小姐,现下到清竹楼了。”春桃现在车舆旁,靠近帷布提醒。
“好。”语毕,匀称白净的指节撩开车前帷幕,只露出一方素色帷帽来。
现下正是午后申时,春风和煦,大多人趁着空闲玩乐,茶楼里的人济济一堂。
阮白跟着侍女上了二楼,摘了帷帽,坐在实木茶台前等待。
她平日里极少出府,今日出来,也是为了见李修李大人。上午已经让沈诩将信送出,这个时辰,也差不多要到了。
“小姐,为何今日要见李大人?”春桃在一旁侍奉,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先坐。”阮白让出一块地方来让她坐下,“薛衡若是娶阮潇潇,自然郎有情妾有意的。如今这势头,他竟要求娶阮榆。”
“小姐,这薛少爷娶二姑娘不是也一样?为何小姐觉得有问题?”
“以薛家的态势,娶大姐才最为有利,偏偏要娶阮二,这便是问题所在。”阮白端起羽杯,饮了一口茶,茶水始苦终甜,醇而平和,平常一般的茶苦涩无味,清竹楼的茶倒是让人意难平。
“那…小姐找李大人又是为何?”
阮白重新倒了一杯,而后递给春桃:“李大人是何人?”
“李大人乃当今朝廷重臣,位高权重,自然是人中翘楚。”春桃双手接过,还是有些疑惑的回答。“小姐为何问这个?”
“位高权重,当然可以知道这其中是何人的杰作。”
“原来如此!可是小姐,李大人并无理由去查…”
“所以,这就是今日我出府的目的所在。”阮白冲她微微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
楼下却传来一阵喧闹。
“楼下发生了何事?”阮白重新将帷帽戴上。
春桃起身出了里间往外走,不一会儿回来。
她脸上有些焦急:“小姐,李大人来了。”
阮白有些想笑,看着春桃有些凌乱的发丝,她忍住笑意为她整理:“来了就来了,为何这样惊慌。”
“小姐!质子殿下也跟着来了!”
阮白的动作僵住,面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若是被外人知晓,朝廷重臣与宰相之女私通勾结,后果不堪设想,如若是传至圣上耳中…恐怕……
她恐怕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