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余渺就起来了,张氏收拾好东西背在背上,交了钱就上了牛车。
不过只交了去的路程钱,回来的时候应当能直接坐医馆的马车回来。
上次那个秀云也在。
她明显和自己亲娘熟悉些,上来就打招呼:“嫂子今儿也上城里去?”
张氏客气道:“是啊,时日长了,还得请大夫来给相公瞧瞧腿。”
那秀云不知道是听到了哪个词,居然还露出一点笑模样,不过很快就收了起来。
随后她关切道:“嫂子也不用担心,表哥的腿一定没事的,就算是治不好,凭着余大哥的本事一定能东山再起的。”
张氏脸上还是那样客气的表情。
那秀云似乎是发现自己说了错话,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哎呀,我真是,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
余渺一上来就看了一通表演。
原来这秀云竟然是余大郎的表妹,既然是亲戚,她第一次去城里的时候秀云也不问她几句,看来是关系不好。
“那就借你吉言了。”张氏客客气气的态度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秀云不甘心张氏只说这么一句话,继而说道:“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去找我家那位,虽然不太会说话,但是有一把子力气,是个干活的好手呢。”
虽然说是找她男人帮忙,但是明着夸了好多句。
张氏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秀云真是好福气。”
秀云噎了下,自己就是想得到这句话,真正从张氏嘴里不咸不淡说出来的时候自己却不觉得多得意。
她张玉华嫁的男人不如她,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那秀云见张氏油盐不进,自个儿说着也没意思,一路上也安安静静的。
张氏和余渺一下牛车就商量着分开走,余渺得先去青山坊把余大郎托付给她的凳子卖了,然后还得去玉韵阁卖两只簪子。
张氏则直接去医馆。
医馆离这些地方都很远。在城东,都快要出城的位置。
余渺直接去了青山坊,还没进去就闻到浓厚的木料的味道。
青山坊里面只有一个人在,那人五大三粗,正搬着一堆木料往院里走。
余渺高声问道:“这位可是掌柜?”
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听见余渺的话把木料囫囵堆在地上回头看去,见是一个小姑娘。
“我是,你有什么事?”
余渺从背篓里面拿出昨天打好的小板凳,对掌柜道:“家父余……”
坏了,余大郎真名叫什么?
原身的记忆里面有母亲有奶奶,唯独不知道这个父亲的名讳。
“家父姓余,住泉亭村,让我带这个板凳过来找掌柜。”
那汉子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是余兴梁吧?他的腿可好些了?”
说着掌柜把余渺手里的板凳接了过去,仔细看了看。
“家父的腿还是老样子,不过已经请大夫治了,兴许不久就能治好。”
那汉子态度算不上热络,只是客气地寒暄了两句就收起了板凳,拿出两百文钱给她。
余渺收钱的时候心中大惊,若是做这小木方凳这么赚钱那她不如回去之后也做这个!
余渺道谢之后又问大汉:“掌柜,你铺子里面可有榆木?多少钱一方?”
大汉指了下后院:“三百文钱一方,你若要我带你去看看。”
余渺心中咋舌,这么贵!
她这几日赚的小钱居然连一方好木料都买不起。
余渺道:“不必,多谢掌柜。”
她还是等有钱之后再看吧,就不给自己制造焦虑了。
她出了青山坊就往玉韵阁走去,两个店铺在一条街上,间隔不过百米。
掌柜刚巧出来,远远地就瞧见了余渺的身影。
“余姑娘!”
余渺心中没底,不知道簪子能卖出多少钱去,但是面上不显露分毫自己的担忧,给玉掌柜回礼。
“掌柜,那簪子卖价如何?”
说起这个,掌柜方才挂在脸上的笑容稍微落下来些,余渺心反而提起来一些。
玉掌柜拿出账本和七十四文钱放在余渺面前:“余姑娘,这几日的簪子只卖出去三支,还都是竹枝簪子,鱼尾瞧着好看但是实在难卖。”
掌柜也意外,她的眼力一向很好,谁知道这次莫非是看走了眼?
“平日里掌柜卖簪子可有说什么卖词?”余渺问道。
说不准是广告词的问题呢。
玉掌柜却道:“这倒是没有,我这店是我母亲传给我的,是老字号了,平日里来买的人也用不着卖词。”
余渺蹙眉想了一阵,既然不是卖词的原因……
余渺观察了观察店铺里面的其他簪子,也许是风格不大相同,应当是缺个噱头。
她拿出自己这次刻的两支簪子:“掌柜请看,我这次刻的叫‘花好月圆’和‘比翼双飞’。”
玉掌柜看向余渺手里的簪子,圆月躲藏在几朵花的点缀下,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而另一个“比翼双飞”在花好月圆的对比下便稍显逊色。
“比翼双飞”倒是和那鱼尾簪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余渺见玉掌柜的目光更多落在“花好月圆”上面,心中有了成算。
“不如将这一支比翼双飞和那鱼尾簪子共同组成同一个意向,若是有人来买,便按一套两支出售,既能卖出去,名声打响对玉韵阁也是有好处的。”
玉掌柜眼神冒光,询问道:“那组成什么意向好些呢?这天上的鸟和水里的鱼怎么有关系。”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余渺娓娓道来,“这便是鱼和鸟的象征,总会有和这句诗产生共鸣的人。”
余渺用了些巧思,这个朝代立女户的人大有人在,这种远大志向的话不是只有男人才喜欢的。
玉掌柜把这句诗在嘴里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越念越觉得好。
她喜笑颜开:“好,我今日就让工匠们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