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
余渺一边雕刻一边在心中思考,若是自己拿得出来图纸,那么也算是帮了县令,这样这个任务才算是完成。
不过她也不能贸然上前,多少会令人生疑,得有一个合适的契机——不过也得先做出来东西才是。
如今江南之地农业商业其实都没有多大的进步空间了,但是对她来说,脑子里面可有不少的农业工具可以照搬。
首先需要一处够大的地方。
余渺等着谢时满下学的时候才去找他。
“谢公子可忙着?”余渺笑着问了句,两人只寒暄了几句,就提起了正事,“我看公子家的院子地方够大,不知道平日里到底有什么用处呢?”
谢时满下意识转头看了下院子:“只是巧儿平日里折腾几下——怎么了?余姑娘可是有别的用处?”
余渺摸了下耳垂:“也不算是……不过若是公子有空闲的地方我倒是想借用片刻。”
现在两人也是一条贼船上的人了,有什么话也能说得更加透彻一些,余渺也没打算瞒着谢时满。
“我今日听掌柜的与我说了几句闲话才反应过来。”余渺说道,“兰县令可是被贬官来安平县的,如今也就是个七品小官,若是我能为县令提供一个回京的契机,那么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谢时满愣了愣,看着余渺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余姑娘……是想插手县令的事?”
他似乎越来越看不懂余渺这个人了,原本真以为是个有些大智慧的女子,若说是做过最过火的事,就是用计谋从郑夫子手中得到了一个篆刻铺子里面学徒的身份。
而如今,这位余姑娘已经要插手县令的事了。
谢时满觉着自己似乎没有彻底了解面前这个女子。
余渺只是静静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一个回答。
“我明白了。”谢时满重重吐出了一口浊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余姑娘要做什么就去做好了,谢某会尽力为姑娘提供些便利。”
余渺这才十分满意地笑了:“那我就提前谢过谢公子了,这几日我会找些合适的木材来,届时就暂且先安置在公子家的院子里了。”
“木材?你可是要刻些什么东西出来?”谢时满还不太清楚余渺的厉害之处,只以为余渺还想用她那一手雕刻的手艺。
余渺神秘地摇了摇头:“非也,不过此事还容我先对公子保密,到时候公子就清楚了。”
余渺说到做到,回去只用了一晚就把详细的图纸画了出来。
她画的用具是高转筒车,属于灌溉工具。安平县位置离河海很近,最近的一条河在南边,被人们时常称为离河。
离河原本是有名字的,但是这条河在以前被赋予了一种离别的象征,家中无论是远征人还是读书人,总要跨过这条河才会到别的地方去。
故而有了这么一个称呼。
离河河水湍急,水低而岸高,若是灌溉抽水十分不易,这个高转筒车便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
余渺看着手里的图纸犹豫不决,正是因为离河不容易抽水灌溉,所以附近基本上没有耕地,也没有农庄——最近的农庄离这条河也有十几里地。
她不确定,若是这高转筒车在安平县之中没有了用武之地,还会不会被兰县令重视。
余渺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若是兰县令不肯用,那便只能说明他没有回到京城的命。
系统的任务再找另外的突破口便是了。
不过……
余渺托腮有些困扰,她不清楚县令的为人,若是这背后没有人为她作证,县令大可以不承认。
反正她一个农女又没有什么可以伸张正义的地方。
余渺做这件事情的主要目的其实还是为了系统的任务,倒不是为了那些功劳,但是若是县令过河拆桥她还真没了办法。
她打定主意,第二日一早起来就拿着图纸到了瑞文篆刻的铺子里头。
早上铺子里还没来什么人,郑千南在柜台边上一边打哈欠一边看着昨日里的账本,向着余渺抬手示意了一下。
“姑娘今日来得真早。”
余渺冲他走了过去,正巧今日是发月银的日子,郑千南笑着安抚她:“姑娘别急,等我把账理清了就发月银。”
他以为余渺大早上是过来领银子的。
余渺怎么说也在铺子里面干了半年多,也不至于为了银子大早上就来催掌柜的。
“掌柜的不急,我可不是为了银子来的。”余渺左右私下看了看,无人才敢拿出那张在怀里面捂得温热的图纸来递到了郑千南面前。
郑千南一愣,一边接过去一边问:“这是何物?”
余渺没说话,只是示意他展开图纸瞧瞧。
郑千南看向图纸上的内容,神情越看越严峻。
不得不说,余渺这张图纸画得详细,连尺寸都标注清楚了。
郑千南此人在安平县做了十几年掌柜,不说见多识广,也是和木工打了许多年交道的,这种东西他见过。
虽然大体形状不同,但是想必用处是一样的。
郑千南知道这是何物之后赶紧折了起来,严肃地问余渺:“余姑娘,这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
余渺相信郑千南的为人才敢把详细的图纸都展露给他瞧,不仅是为了展现这份图纸的价值,更是为了让郑千南相信余渺有这个本事。
余渺淡定自若:“自然是我自己画的。”
郑千南一惊:“姑娘自己画出来的!”
这会儿功夫大街上也开始走起来了零零散散的人,想必瑞文篆刻的师傅们也都要来了。
郑千南知道这份图纸的价值,故而不敢在众人面前展露,看见有人往铺子里来就消声了。
待人走过去之后才敢悄声说道:“余姑娘画出此物是做什么用处?可有把它做出来的念头?”
“自然。”余渺点头。
看来郑千南也看得出来这份图纸的作用,那也省了余渺的口舌。
“我来这里找掌柜的目的也正是为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