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义撑着大肚子,艰难地从老板椅上爬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推搡着店员。
那眼神,恨不得把顾念安捉下来扒皮吃肉才痛快。
“哟!这就生气了!吴义,当年你一穷二白的时候,是谁免费把后院借给你当库房的!当年你背井离乡外出打工的时候,又是谁替你照顾被你扔在老家不管不顾的双亲的!吴义!你的名字真是取得好!无情无义!我倒要看看,这世道究竟是小人猖狂得志,还是天理公道自在人心!”
顾念安嘴上骂的痛快,心里憋闷了许久的气也出了不少。
姥爷多年来一直与人为善,这建批发市场的地当初还是姥爷无偿捐出去的。
这批发市场资深一些的老板,哪个没有受过姥爷的帮助。
可是这些人,有求于姥爷的时候,一个个憨厚老实。
姥爷一倒下,狐狸尾巴露得一个比一个快。
“各位!可别听这小贱人瞎胡说!她就是嫌我不给她一百件羽绒服,在这里造谣诽谤我!”吴义恶狠狠地盯着顾念安,一口大金牙唾沫横飞:
“你就是把黑的说成白的,空手套白狼也不可能!今天有一说一,整个批发市场,你看看谁敢冒着货款要不回来的风险,把一百件羽绒服赊给她!别说我不仁义!你们这些个看热闹的,就一个个重情重义了?”
看着满场突然安静下来,吴义冷冷一笑,对着顾念安的指责,也不再气急败坏。
只是双手一摊,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样子。
“怎么样!看清了吧!你姥爷当年是人尽皆知的大善人又怎么样!如今今非昔比了!我们这些人也是要生存的!做生意不要钱要什么?你少拿这些道德标准要求我!有本事,你就拿着现金来进货!今天我吴义就把话放在这儿!这个市场里,没人会做你顾念安的生意!更没人会接你一百件羽绒服的单子!”
“我来!这一百件货!我们家出了!”
沙哑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响起,一个瘦小的身影扶着拄拐的丈夫慢慢走到围观人群的前面。
站定后缓缓说道:“丫头的货!我们包了!”
是雪姨。
顾念安的眼眶突然湿润了,一股委屈蓦然涌上心头。
“我再问一遍!今天整个市场!是不是没有人接我顾念安的生意!”
少女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带着微微的湿意,却掷地有声。
“哈哈哈,瘸子夫妇配小贱人,活该你俩这么多年发不了财哈哈哈!你们陪她玩儿去吧,我们这些清醒的人,可没有时间拿真金白银陪小孩子玩过家家酒。没钱做什么生意!滚回去嫁人吧!”
吴义眼中的不屑满的简直要溢出来。
顾念安却是视若无睹,只是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到雪姨夫妇面前。
“谁说我没钱!这是十万,雪姨你拿着,多退少补。我要一百件羽绒服,一百箱泡面,一百盒冻伤膏。从今天开始,给我供货,除去本身的利润之外,我再给你货物总价百分之五的提成!我要让你,变成整个批发市场最大的供货商!我要让曾经看不起我们的人,统统变成你我脚下的蝼蚁!”
手里拿着钱,顾念安的底气都足了很多。
之前来批发市场进货的时候,大家都是先拿货,后期按季度结账。
有些叔叔阿姨虽然同情她,但商人重利,每次要赊账,她总是被人拒之门外。
所有人都担心她付不起尾款。
只有雪姨夫妇愿意给她送货。
可是自从雪姨老公腿摔断之后,他们一家的日子,也是过得艰难。
顾念安以往看在眼里却有心无力,只能默默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现在好了!翻身农奴把歌唱!
顾念安只觉得心里扬眉吐气!
“诶呦!小念安这是找到什么销售渠道了!也和叔叔分享一下吧!这盛夏的天气,就早早的把冬天的羽绒服屯好了!打算反季节销售?”
方才在人群里一直默不作声的某个老板笑眯眯地凑到顾念安身边,一口大金牙晃得顾念安眼睛直发晕。
顾念安却完全不理,只是耐心地向雪姨交代着要采买的东西。
那人自讨没趣,悻悻的走了。只是转过身去,说话声音不高不低的,刚好传到顾念安的耳朵里。
“小丫头片子!还怪警惕的!居然套不出话来!今年鹅绒厂家都说难做,这羽绒服积压在手里我正愁压到冬天怎么卖出去呢!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等着亏钱吧你!”
亏钱?
顾念安嗤笑一声!
老娘今晚就创造一夜暴富的神话!
入夜。
顾念安珍而重之的把包在红布里的桃木剑握在手里,又把《强军战歌》放得震天动地。
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门口,手心却在微微出汗。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姥爷与人为善了一辈子,当初放弃江城首富的地位回到家乡,也不忘拉扯乡亲们一把。
眼下她虽然是形势所迫,不得已和鬼做交易。
可是心里终归还是怕的。
万一这个鬼表面上眉清目秀人模狗样,实际上今晚来了就把她生吞活剥扒皮去骨了。
她可就亏大发了!
“天灵灵地灵灵,不要变异行不行!”
“叮咚,有客来访”
凌晨三点,悦耳的电子迎宾声音再次响起。
一股冷风突然顺着江寒笙进来的方向猛地灌了进来。
“店家!东西准备好了吗?”
白花花的银子满满的堆在了桌子上,顾念安看得眼睛都要直了。
她昨晚恶补了古代钱币的辨别方法,着重学习了金子和银子的辨别知识。没想到,今天居然就用上了。
果然!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五十两!
一百两!
三百两!
五百两!
发财了发财了!
按照克数换算,一两等于五十克,五百两就是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