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F3至D4。”
阿斯托利亚盘腿坐在毯子上,弯下腰注视着白棋的王后杀到她的黑色骑士面前,将他摔下马,狠狠地拖出了棋盘。她耸了耸肩,露出苦笑。
“还在为亲爱的威克多尔而分心吗,斯托丽?”特蕾西讥笑着说;趴在地上的她伸出右手,与巫师棋盘上她耀武扬威的王后击了一掌。
阿斯托利亚制止了想纠正她的冲动,相反,她也淡淡一笑。“哈哈,那么说是英俊帅气的诺特先生激发了你的斗志咯,八卦女王大人?”
特蕾西大笑一声,差点把自己给呛住;她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颊。“我们……”她忍不住又笑出声来,惹得阿斯托利亚也想笑了。“我们还是来谈谈布雷斯和达芙妮之间的事吧,亲爱的。”
阿斯托利亚点点头,“我就是想这样。主教F1至D2。”总要作一番垂死挣扎吧,她想。
巫师棋俱乐部里人头攒动;不到一间教室的空间里放置了十几张棋盘,每两周的星期六上午,各个学院的棋术高手都会聚集于此,在以黑白格相间的地板划分的区域内,彼此指挥拼杀,几番智斗决出胜者。
阿斯托利亚本来并不是俱乐部的成员,这次是特蕾西替她注册进入,称之为答应撮合布雷斯与达芙妮一事的报偿;然而现在,经历了被特蕾西完全压制的十五分钟后,她开始怀疑这是奖励还是惩罚了。
“所以,你们的进展如何?”阿斯托利亚说。这几周里,特蕾西总是对她说“还不是时候”,所以她只是在一旁静静观察。
“嗯……怎么说呢?前几周还算不错,起码达芙熟悉了布雷斯的存在;但最近……呃,你也看到了。”
特蕾西摊开手;她看着阿斯托利亚的主教站定,一抹得意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哈,你已经被我握在手心里了;可是不用急,让你再想想吧。骑士F5至E3。”
“还没下完呢,‘我有一把枪’小姐?” 在她们左侧,打着哈欠的萨布丽娜·福西特(Sabrina Fawcett)小姐早已结束了与一副苦瓜脸的卡洛斯·阿尔弗雷德(Carlos Alfred)的对弈;阿斯托利亚估计,这个绰号又是从特蕾西那不计其数的麻瓜笑话中来的。“我们可比你们晚来了十分钟。”
“欲速则不达,‘白胡子’夫人。”
特蕾西说着伸出手指,碰了碰拉文克劳姑娘下巴上突兀的短截白色胡茬。“如果我突然长出了胡须,绝对不会把它们剪掉的,它们将成为我最宝贵的财富。”
福西特哈哈大笑,她尖锐的笑声似乎让可怜的阿尔弗雷德先生的表情更加痛苦了。“没想到邓布利多的年龄线这么有用;我只是觉得有趣,反正也选不上。不管怎样,你真该看看格兰芬多那对双胞胎长的胡子,那才叫漂亮呢!”她起身与阿尔弗雷德一起离开了,特蕾西又转过头来。
阿斯托利亚一直在思考;不是指这盘棋,怎么看她几乎都死定了。特蕾西向她解释过,暂不让自己介入是避免使达芙妮认为他们在利用自己而产生反感,体现布雷斯的诚意;但近几天情况急转直下,姐姐甚至在布雷斯到来时就会离开,他们的关系恢复成了不相往来的阶段,而且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
“所以,现在我必须参与了?”
听到这句话,特蕾西收起脸上的笑容。 “我们都知道,这段感情的关键在于达芙妮。只要她这颗古怪的心对布雷斯产生了好感,剩下的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阿斯托利亚点点头。特蕾西的上半身越过棋盘凑近阿斯托利亚,几乎没有眨眼地盯着她。
“但这就是最难的地方。”
“我们并不了解现在的达芙。”
虽然很悲伤,但阿斯托利亚只好承认这是事实。
“我是达芙在学校最好的朋友之一;你是她在家最疼爱的妹妹。我们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但我们没有一个人了解完整的她。”
“所以?”
特蕾西在两人中间指了指。“我们必须交换信息,亲爱的。”
阿斯托利亚吐出长长的一口气。”从哪里开始?”
特蕾西不解的眨了眨眼,”我指的自然是巫师的方式——眼见为实。”她用手比出了冥想盆的形状。
阿斯托利亚略带惊恐地向后缩去。她倒挺乐意进入自己童年的回忆,只是有些不愿将这些经历与并非很熟的特蕾西分享;但她的确害怕目睹姐姐在学校的生活,无论是低年级时与自己冷战,还是现在孤立自我的状态。不知为什么,她似乎并没有准备好直面这一切。
“就没有其他方法吗?”
“这样最刺激……”
“什么?”
“……我是说,最迅速。” 特蕾西突然退了回去,笑着用手指了指躁动不安的棋盘。“要不然……就会像你走这步棋一样,花费太长的时间。”
阿斯托利亚低下头,发现她的棋子都已经在为下一步而激烈争吵着,主教和王后甚至已扭打在了一起;而后方的国王正叉腰无奈地看着迟迟未行动的她。
阿斯托利亚轻笑了一下;“哦,抱歉。”她看了看棋盘上的局势,自认为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士兵,A4至B5。”
一定哪里出现了问题;她的士兵在在移动时显得不情不愿,而特蕾西有些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有三年巫师棋经验了吗,斯托丽?”
阿斯托利亚挠挠头。“阿,其实我说的是,离我上次下巫师棋已经三年了。”在她小时候,达芙妮会陪她下下棋作为消遣;现在她也不再这么做了。
“真倒霉!”在前往俱乐部的登记台记录结果时,阿斯托利亚还在为自己那愚蠢的一步而懊悔不已。就算她知道自己会输,也无法忍受这种憋屈。
特蕾西没理她,她正忙着与还留在棋局中的几个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寒暄;他们都没有像阿斯托利亚经常遇到的那样,对她银绿色的领带有什么意见。直到阿斯托利亚叫她,她才笑着直起腰来。
“冥想盆你打算怎么办?我们要强闯校长办公室吗?”阿斯托利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啊哈,那一定会是一个好故事(St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