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倒不说话了,绕过回廊时,在静中观前见着一径小道,春燕盯着雪中的脚印看了看,眉目不动,带着石桂绕过去,进了幽篁里。
看那脚印便能瞧出进观的是个男人,春燕看出来了,石桂自然也看出来了,雪下得越来越大,过一会儿那脚印就会被掩盖住,春燕既不开口,她便当不知。
屋里头一股浓浓的药味,窗户开了一条缝,换了香花来,玉台金盏开得累累缀缀,拿彩带扎着才不倒,轻薄花瓣沾了药味连香都淡了。
叶文心散了头发靠着软枕,盖着厚被,坐在她跟前的却不是琼瑛,而是玉絮,拿了小银勺子舀出玫瑰蜜来,调了蜜卤子给叶文心送药。
叶文心脸上肿已经消了,红痕却还在,石桂的法子有用,玉絮便又去厨房要了熟蛋,给叶文心揉脸用。
春燕一来,玉絮让出座来,春燕年纪比叶文心大不了几句,行事却差不了是一点,替她拢了被子,宽慰她好好歇着:“表姑娘才来了几日,这就生了两场病,报信回去,舅太太且不知道怎么着着呢。”
叶文心眼睛一亮,这便是又送信回去了,春燕看她的神情,端了蜜汁给她喝,又道:“吴夫人家的宴会姑娘也去得了,要我说不去也好,贵人多虚礼多,免得身子才好些,又折腾虚了。”
叶文心嘴儿一抿,露出个笑意来,假借咳嗽茬了过去:“多累着姑姑惦记我,我身上不好,慢慢养着,过了冬天就好些了。”
自个儿把多病坐实了,春燕笑一笑:“姑娘好好歇着,若是舅太太来信,我必来送的,这几日先只清淡饮食。”
石桂送了春燕出门,走到门边遇上了叶文澜,他听说姐姐病了过来看望,石桂春燕避过他去,立在廊下问道:“怎么今儿在表姑娘跟前的不是琼瑛?”
“琼瑛姐姐得冯嬷嬷看重,事儿忙得很,常要往前头去,这会儿怕是前头去了。”石桂把事实说了,跟春燕两个心照不宣,春燕笑看她一眼:“你娘给你寄的衣裳,赶紧试试去罢。”
本来叶文澜听着姐姐夸了两句石桂就有些看她不顺,石桂避之不及,赶紧回了屋,打开包袄里头是件厚厚的冬衣,联珠小团花的纹样,海棠红的色儿,套在身上还长出一截来。
秋娘就怕女儿衣衫不够穿,孙婆子说了家里要发冬衣的,也还怕宋家的冬衣不够厚,往里头填了厚厚的棉花,母女两个不在一处,心里头想的却是一样。
石桂把那棉衣重又叠起来,等太阳好的时候晒出来,把这新棉花晒得香喷喷的,就放在床头,夜里睡觉的时候都能做个好梦了。
石桂抱了衣裳,六出过来叫她:“少爷要回了,叫你打伞呢。”石桂放下衣裳,拿起大油伞,等着叶文澜。
叶文澜出了门就背了手,快走了两步,石桂还没喊仔细脚下,他就转了头,气势汹汹道:“就是你跟我姐姐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