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在九月眼中恩同再造,冯嬷嬷不仅宽慰了琼瑛还来宽慰她,知道她姐姐出嫁少一只金镯子,撸了一只借给她。
“你一向是用心当差的,这些我也看在眼里,便是琼瑛也说你同那些惯会耍滑的人不同,你只要好好当差,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了。”跟九月说话,就比跟石桂要容易得多了,她好哄骗眼又浅,冯嬷嬷两三句话收服了去,九月还心心念念的惦着她的好处。
石桂揉了黄狸奴,九月眼仁儿黑白分明,半含着泪光,灯火下面越显可怜:“只要你不说,我就能呆在院子里了。”
石桂度着春燕此时知道也不会立时发落了九月,虽说是年小,办的事却全不似平日里那样胆小怯弱,这事儿还是得告诉春燕一声,可又不耐烦九月再来纠缠,索性点头敷衍:“连琼瑛姐姐都没点出来,可若是有下回,我也不再替你瞒着。”
第二日宋老太太果然问起来:“都说你院里好好一阵的热闹,怎么着,可是离了家,心里思念?”
叶文心垂了头,两束细发垂落腮边:“确是想家了,我院里那些同我一样,也是离了故土的,给她们也叫一桌席,也算是慰一慰连日辛苦。”
老太太未必不知,却只略提一句就揭了过去,石桂却没这么好过关,春燕叫了她去取燕窝子,让她把事情的因由全都报一回。
石桂先一气儿说了,跟着又斟酌着把九月的事也说了,春燕紧紧蹙了眉头,石桂知道她对叶氏甚是忠心,遇上这样吃里扒外的丫头,心里就先厌了,连石桂自个儿,也为着瞒过绿萼的出身受她冷落,何况是这些。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能留意时便留意看看她,这个丫头既留不得也用不得,只不能这时候动她,倒叫人看了笑话。”春燕办事,总还顾忌着叶氏的脸面,明着罚九月,可不就显得叶氏没挑好人办差。
石桂点了头,跟着却又道:“姐姐若有法子,也别把她赶出院子去。”九月这性子,说不准就真能办出什么事来,看见春燕点头,这才安了心,人往幽篁里去,却见丫头们正在进进出出的理屋子:“宫里的裴姑姑隔一日就过来了,姑娘吩咐先把屋子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