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郑鸣谦亲启——
阿谦,自上次栎云派一别,这是你第一次见我吧?可是我不是,那天朱影派的事你应该听说了,那天你和张文娜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虽说偷听他人说话实乃小人之行径也,但你的一字一句深得我心。我很幸运,能遇到阿谦你这样的良人,谢谢你在我儿时为我点亮孤独的心房。
我自幼丧父丧母,前来与我交往的朋友众多,可因为我的身份,又有几个是真心的?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而你不同于此,虽然你一开始骗我说自己是商贾之子,但并没有因为这个有求于我。但是,我一向接受不了别人的欺骗,由其是挚亲挚爱之人。后来便因此吵了一架。
阿谦,上次你问我为什么两个人明明心中都有对方,却还是不能在一起。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有了芥蒂,除非我忘了,不然这件事在我心里永远是道迈不去的坎。
其实,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就像我和洛洛那样。也许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和我都会释然。
如果我十五岁,大可以同你重新开始,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惜,我现在二十岁,需要考虑的东西和因素太多太多,只能很抱歉的对你说:我们只适合做朋友。对不起,阿谦。
我走后,希望你能放下这段感情。上次你从嗔戒门走时带了不少怒火,小韵来信和我说,你每次遇到关于我的事都总要着急上火,而且还在龙国皇宫内大吵大闹糟践自己。
可是,阿谦你这么做是图什么呢?诺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也不在乎呢?所以,如今之事都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劝各位想念归想念但不要因为我的事去做出不必要的事儿,由其是你、洛洛和老贺三人,好吗?
希望你能早日遇到一个可以相伴终生的姑娘与她好好的共度此生。届时,还希望你能携着那姑娘的手来嗔戒门看望我。
何以安绝笔。”
郑鸣谦看完信,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眼睛没有聚焦。他突然好想哭一场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可他又哭不出来,脑子里空荡荡的。手里却紧抓着信件。
白佳墨靠在岳半凡的肩头上痛哭,手中抓着那根幽兰白玉笛和何以安给他留下的信件。岳半凡的情况也好不到哪,他和郑鸣谦一样,宛若被人定了穴,站在那一动不动,连靠在他身上的白佳墨也不管不顾。
“门主给你留了什么?”贺锦程读完手中的信,走到江森身旁轻声道。“没什么,你呢?”江林不答反问,他扶着桌子站稳。
“我?也没什么,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长篇大论全是废话。”贺锦程笑道,但他眼神暗淡,实在不是高兴的样子,“那还有两封信是留给谁的?”
箱子内还有两封信,贺锦程拿起,一封是给凤国太子冷骥的,还有一封是给何以安的师女清安送长任临深的。“她打点的真好这么多信恐怕不是一天完成的,说不定在那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写下了,还真是深谋远略。”贺锦程将信重新放回去,将沫之叫了上来。
“将信送去它们该去的地方吧。”沫之低着头,接过信封,结果一滴泪水落在上面。沫之赶紧掏出一块艾青色的手帕擦拭,“对……对不起,玄阁主。”他的声音颤抖,明显是刚哭过的。
贺锦程像来不喜欢男子流泪就是他自己也只在柔景去世时流过一次。门内每次有男弟子流泪时,总会被他劈头盖脸的骂一顿。
“先擦擦脸吧,别把信丢了。”贺锦程看了眼沫之手中的巾子,认出上面是何以安最喜欢的幽兰花,手上不自觉用了点力。“去吧,把成云,文陆两个也叫上。”
沫之愣了愣神,点了点头,边抹着脸边出去了。江森看着沫之远去的身影,别过了头,不忍再看。不用猜也知道,那群与何以安有过接触的弟子们,不比在殿内的这群人伤心的少。
“黄泉、相思,去准备门主的丧事吧。不必太隆重,她向来不喜欢大费周章。找张她的画像挂在殿内授人拜望,衣冠冢也不要立了,以后每年的祭日就在苍云剑下跪拜,那儿,从此以后就唤为苍云台罢。忘川,奈何整点一下门内弟子,别忘了今年的锋失大会。玄阁主早日为今年的锋失大会做打算吧,别忘了你和门主的约定。”江森将事情安排下去,走到郑鸣谦三人身边。
“龙太子,你们三位要不要参加完门主的葬礼再离开?我想,届时,门主的皇兄凤太子也会过来。也许会收拾一些她的遗物回去,若你们需要也可以带走一些。”江森看了他们一眼以为得不到回答时,郑鸣谦开口道:“好,谢谢。”
江森命人收拾了三间客房出来,便回了西湘楼。贺锦程几人接了任务也离开了大殿。
留在殿内的知郑鸣谦三人还是那个样子,白佳墨捂脸低泣,甚至愤恨地砸墙。他的手被磨破了皮,一滴滴血伴着泪落下。
“佳墨,信上写了什么?”岳半凡把人拉住,扣在椅子上禁锢着他,白佳墨摇了摇头,捂着脸不说话。郑鸣谦上前,从他手中把信拿过来。
郑鸣谦越往下看,眉头就越蹙得厉害,最后拧成了个疙瘩,俊俏的面容变得忧愁。“好了佳墨,你已经成年是个大人了,别像个孩子,处理事情只是一昧的发泄情绪,去休息会儿吧。”他拍了拍白佳墨的肩头,请了个弟子带着他去了房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