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放开了她,拉着她的手进了房间。他把放在桌上的房卡递给她:“刚才开的隔壁的房间,你去休息吧。”
江雾白看了一眼那张床:“我睡这不行吗?”
“不行。”
“你想背着我继续喝酒。”
裴屿眼神无奈:“不是,我不喝,我发誓。”
江雾白没理他,钻进了卫生间里。
很快裴屿听到花洒的水拍打瓷砖的声音,她在洗澡。他坐在椅子上,听着水声,以及拖鞋踩在水里的声音。
这一周他一点事情也没处理,整个人都是乱的,如果强撑着工作,肯定会出问题,还不如干脆不做。
刚才抱着她吹了吹风,让他冷静了些。可现在听到她洗澡的声音,又有点躁郁起来。
裴屿拿起房卡,去了隔壁房间。
江雾白洗完澡出来,看见他人不见了,马上反应过来他去另一个房间了。她气得不行,给他发信息:[真的别喝酒,算我求你了]
裴屿在隔壁房间看到这条消息,一时间身体不能动弹,她竟然说求他。
他还是决定去和她一起睡,他要抱着她睡,不然他睡不着。
江雾白看着走进来的他,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去隔壁睡了。”
“怎么会,你都说了要和我一起睡,我怎么会拒绝。”
“……”
江雾白爬上床,用被子蒙住脑袋。
她听得见他也许洗澡的声音,然后床的另一边凹陷下去,他靠了过来。
之前也睡在一张床上过,但都是隔得远远的,中间甚至还可以睡下两三个人。
可现在裴屿的手越过了那条线,碰到了她的身体。
江雾白被搂过腰,直接被拉到了中间。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就在身后不远处。她往旁边蹭了蹭,不想和他挨得那么近。
她只是来监督他不要继续喝酒的,不需要睡那么近。
下一秒,她又被带了过去。他像是烦了她的逃走,这次干脆直接把她带进了怀里。
站着的时候被抱着是一种感觉,躺在床上被抱着,感觉完全不同。
江雾白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她注意到自己的心跳,还注意到有个扑通声几乎要和自己的心跳重叠,却又抢了拍。
是他的心跳。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她而已。
江雾白渐渐平息下来,他没动静,她非常小声地问:“睡了吗?”
“没有。”他立刻回答,“我还不困。”
“哦,我也还不困。”江雾白问,“想听音乐吗?”
“好。”
江雾白往前探了探,拿了手机后,又被他圈进怀里。她打开手机,也不知道听什么,便点开了广安宁去年在清川奖拿了第一名的作品。
这里没有别的设备,手机的音质很差,但也听得出来这个作品的完成度有多高。
在外行看来就很厉害的作品,在内行看来更是会让人自卑的存在。
江雾白并不觉得自己能赢过这样的作品,所以即使不甘心,也只能接受这个必须得接受的事实。
“好像和之前听的都不一样。”裴屿不懂,但能听出个大概。
“嗯,这支不是大师写的,是去年国内的一个学生写的,所以会更新颖一点。虽然只是还不到二十岁的学生,但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裴屿听出她语气里的崇拜:“嗯,很厉害。”
“去年决赛的时候我见过他,看起来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江雾白回想起来,那时她从洗手间出来,和他撞上了,他穿着白衬衫,一副清爽的模样,她还以为是哪位参赛者的高中生弟弟,后来才发现原来他就是广安宁。
“男的?”
“嗯?”江雾白的思绪被裴屿低沉的声音唤了回来,“对,是个男生。”
裴屿眯了眯眼:“哦,那不好听。”
“……”也不知道他在闹哪一出。
“你也参赛了?听听你的。”
“不要。”江雾白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裴屿的手收紧了些,另一只手去关掉此刻放着的音乐,“为什么?你之前给我听过你写的曲子。”所以总不能是害羞。
“我只拿了二等奖,他这首那了第一。”江雾白自认技不如人,后来都没听过自己的那支曲子,也不知道被放到哪里去了,估计已经丢在茫茫的数据之中了。
“评委在乱评。”
江雾白被他逗笑:“你比评委更懂哦?”
“不可以吗?”一个音痴在理所当然地这样说着。
“可以可以。但我不想听,可以吗?”
“当然。”裴屿没再说要听她曲子的事,但在她继续播放那首拿了一等奖的作品后,又伸手给关掉了。
好吧。江雾白打算换一首,选曲的时候突然姐姐来了电话。
“啊。”她把屏幕给裴屿看,挣脱两下想下床去接电话。
裴屿没放手:“就这样接。”
大概能猜到江漓会说什么,肯定是问怎么还不回家,如果知道她和裴屿在一起,肯定又要说一些阻挠的话。
但裴屿不让她走,她也只能接起,尽量把声音调低。
不过她调到了最低,她也知道他肯定听得见。
“在哪?”江漓一来就问。
“在……裴屿奶奶的护理院。”江雾白突然明白刚才自己跟裴屿打电话问他在哪的时候,他为什么要回答在护理院了。
“你一个人?”
江雾白碰了一下腰上的大手,“和裴屿在一起。”
“护理院有住的地方吗?”
问这么详细吗。江雾白纠结一会,还是说了实情,其实他们在酒店里。
酒店两个字,在有心之人听来是相当暧昧。
刚才语气一直还算轻松的江漓,此刻沉默了好一会,然后郑重其事地说:“江雾白,别的事情我不管了,但记得做安全措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