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一声。
谷零琅他再熟悉不过，她怎会如此好心，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走到案桌之前，他翻了翻零琅留给他的东西，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天阶剑谱！
这是宗主亲传都不一定有的待遇，她居然连送他两本？
再看那把剑，通体泛红，火属性的高阶灵剑！与他的火灵根相得益彰。
谷零琅疯了吗？她究竟想做什么？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两个月后……似乎是内院弟子考核。
考核是衡量弟子实力的标准，往年因为谷零琅他无法参加，也没去内院上过课。
难不成，她想让他参加考核？
他愣了半晌，提剑去了院子，开始有模有样地跟着剑谱比划。
修魔与修道总归是不一样，从前拜谷零琅所赐，他没修过正道的剑法，挥剑两个时辰，总觉得差点东西，不得要领。
院中种了巨大的梨树，也不知谷零琅用了什么法子，梨花四季不谢，风一吹便有花瓣簌簌飘落。
零琅正坐在树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练剑，双脚悠闲地晃荡着。
百里符练了许久的剑，才察觉有人在看自己，抬眸望过去，两人视线相撞。
落花如细雪纷纷，女子白衣胜雪，坐在一簇簇梨白中间，清逸如仙。
他低眉敛目，端端正正地持剑行礼：“师尊。”
温和懂礼的模样，与零琅曾看到的阴鸷魔王相差甚远。
如果不是昨日从他身上嗅到杀意的话，或许她会真心将他当□□徒培养。
不过，她也并未吝啬对他的赞赏：“果然是奇才，天阶剑法，短短几个时辰能练到这种程度。”
说着，她随手折下一支花，身形微动，飘然落在他身前，花枝拍了拍他的脸颊。
“小百里，实践出真章，来比划比划。”
柔软的花瓣划出几分痒意，百里符神色微沉，偏头避开。
灵剑在他划出道道寒芒，毫无预兆地朝她袭去。
零琅以花枝为剑，闲庭信步般见招拆招，时不时提出他剑法的纰漏。
“出招要快！”
“力度不够。”
“这招不对。”
原本还是正常切磋，百里符眼中闪过戾气，攻势越来越凶，招招都攻她的要害，一副想要将她一箭穿心的架势，剑式逐渐没有章法。
她原本悠闲地神情一点点变得严肃起来，脸色越来越黑。
长剑被花枝挑飞，掉落在地，少年被掐着咽喉按到树干之上。
零琅面无表情，眸中隐含怒气：“找死？”
百里符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静静地看着她。
她卸去花枝上的灵力，反手往他的脸上抽。
少年闭上眼不躲不避，脸颊迅速出现一道鲜艳的红痕。
“你很想杀我？”她冷笑，不解气似的，又朝他脸上抽了一下。
百里符身子一颤，垂眸道：“徒儿不敢。”
他自然不会承认，零琅懒得争论，她有气一般当场就撒，撒完就忘，从不生闷气，捡起灵剑扔给他，好似刚刚发火揍人的不是她一样。
“再来，好好练。”
零琅情绪转变太快，百里符下意识接住剑，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看着她。
就这么……翻篇了？
长风掠过，少年少女的衣袂翻飞，剑身与注入灵力的花枝相撞，发出如刀剑碰撞般的铮鸣。
零琅改变了教学方式，下手稳准狠，百里符一个不查就被踹，毫不留情暴力纠正他的错误。
几个时辰下来，百里符的剑术突飞猛进，就是浑身酸痛得厉害。
“你天资的确不错，得先把基础打好，剑式才会标准，否则练再好的剑谱也是无用的。”
她将花枝扔到一旁，安排着他的功课：“明日开始，你卯时起床，绕无虚峰跑十圈，挥剑三万次，午膳过后开始练剑谱，练多久看你自己。”
百里符抿着唇，点了点头。
“行了，用膳去吧。”
说罢，又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补充道：“多吃点，不吃三碗饭不准下桌，瘦得跟个排骨精似的，难看死了。”
百里符：“……”
难看？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用这两个字形容过他。
零琅已经辟谷，小食堂饭桌上便只有他一人，菜式丰盛，营养搭配均衡。
负责烧饭的杂役乐呵呵道：“都是峰主吩咐的膳食，公子务必要吃完，吃饱了才有力气修炼。”
一听是谷零琅吩咐的，百里符警惕地盯着眼前丰盛的膳食，久久没有开动。
周围无人时，他才谨慎地拿出银针戳了戳，等了半晌没有变黑，放心地吃了起来。
小食堂的手艺不错，不知不觉他将饭菜都一扫而光……
接下来的两个月，系统提供的各类药材补品都进了百里符的肚子，他的修为从练气初期一跃到筑基中期。
零琅也因系统返还的丹药和功法，从金丹初期到了巅峰，离元婴期只差临门一脚。
师徒俩如此修炼速度，简直变态，传出去得惊掉世人下巴。
百里符猜想得没错，零琅定下两月之期，确实是想让他参加考核。
她兀自盘算着，等他考核时拿个好名次，让宗门所有人看到他的天赋，再让他去内门上课。
天才身边不会缺少善意的朋友，加上理论课巩固正道思想，主打人文关怀和理论洗脑。
时间久了，她就不相信百里符还会入魔。
内院考核场地在主峰，各大长老都位于高台之上，零琅带着百里符姗姗来迟，倒引起了不小的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