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陪着嬴栎三人与刘季登堂。
刘季还是毫不客气的走向上座,嬴栎抬手拦住刘季,向扶苏开口道:“苏苏,去坐。”
扶苏看了看嬴栎,走过去坐下。
刘季也不尴尬,笑道:“夫人真是好不讲道理,那可是刘季花了万钱的座位呢。”
嬴栎站在扶苏身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刘季,“泗水亭长的秩禄如此高吗?”
张良递了个帕子给嬴栎,“阿姊,擦擦手。”
嬴栎接过帕子擦了擦手,连带令牌一起还给张良。
吕公满脸的茫然无措,这气氛,和稀泥都不好和,可别在他的筵席上打起来啊?
刘季脸色一肃,“夫人可莫要乱说。”
贪污受贿,那可是重罪。
沛令此时不知从何处匆匆赶来。
张良亮出御史大夫的令牌。
沛令眼前一黑,完了!
张良清冷的嗓音响起,“公器私用,该当何罪?”
沛令艰难开口:“斩左趾,为城旦。”
嬴栎笑着说道:“在沛令府,允许私人摆宴,可真有你的。”
“萧吏掾,将你的贺礼簿拿过来给本公主看看。”
萧何恍然,原是栎阳公主,便愈发小心起来,事已至此,还是尽力避免新的差错吧,“诺。”
若是其他事情,他倒是可以替刘季说两句好话,但是现在,还是算了,他也无能为力。
“瞧瞧,瞧瞧,这么多财多亿,商税还是轻了,秩禄还是高了。”
下面坐着的人头皮发麻。
实在是嬴栎在官吏中凶威赫赫,简直是无官不知无官不晓。
刘季脑子“嗡”一下宕住。
此时的刘季,还不是那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沛公,不过是一个有些无赖的泗水亭长而已。
“很不错嘛,条理清晰,谁协助你做的?”嬴栎翻了翻贺礼簿。
萧何身后一个小吏顿了顿,“臣狱掾曹参。”
嬴栎点点头,“倒是厉害,可惜……”
“张良,你处理吧,这俩人给我留着。”
“诺。”张良应声,开始有条不紊的处理起来,扶苏跟着张良一起。
萧何跟着张良忙碌,似乎是企图戴罪立功,还回头冲曹参使了个眼色。
曹参怔怔的跟着萧何。
吕公人都傻掉了,他就是举办个筵席,太子殿下来了,栎阳公主来了,这要是举办成了……
嬴栎笑眯眯的看着魂游天外的吕公,“听闻你有两女,长女始终未嫁?”
吕公回神,“回公主,是的。”
“叫她们过来,本公主想见见。”嬴栎说道。
吕公连忙应声,“诺,臣这就回去叫她们过来。”
“站住,遣人叫她们来就好,”嬴栎说道,“若是你一去不回,本公主可没耐心再去找你,你还是待在这里吧。”
吕公只好站住脚步,“诺。”
他们一家刚到沛县,再卷铺盖跑路确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少顷,吕雉与吕媭来了。
嬴栎打量着吕雉,这就是大汉的皇后啊,因为阿政不曾立后,所以她是历史上第一个皇后。
“妾吕雉,见过栎阳公主。”
“妾吕媭,见过栎阳公主。”
姊妹俩行礼道。
嬴栎颔首,吕雉后来确实有两把刷子,“可曾进过学室?”
各地均建如咸阳的西垂学宫那般的学宫,大秦的财政还是难以支撑,是以各县皆设有学室,郡治所在地建有学宫,规模却也远小于西垂学宫。
吕公颇有家产,姊妹俩皆进过学宫,只是吕媭年岁尚小,举家搬迁,学业便中断了。
嬴栎有些好奇,“为何不参与官吏的选拔考试?”
吕公开口道:“若是为官,就不好嫁个好人家了。”
嬴栎满脸问号,“为何?”
“女子为官,便没时间打理后宅,不能解决男子的后顾之忧,如何能嫁得好人家。”吕公说道。
嬴栎点点头,又看向吕雉,“你呢?你作何想法?”
吕雉定了定神,这是她的机会,“回公主,妾想为官。”
吕公正要说什么,嬴栎一个眼神斜过去,吕公讪讪闭嘴。
“好,那你跟本公主走,”嬴栎说道,又笑起来,“努努力,若是跻身九卿,位列三公,哪里还需要嫁什么好人家,有的是男子往你身上扑。”
吕雉此时不过二十一岁,闻言俏脸微红。
“你呢?”嬴栎又问吕媭。
吕媭挠挠头,“妾没有阿姊聪慧。”
“无妨,你还小,可跟着你阿姊学一学再做决定。”嬴栎说道。
“诺。”小姑娘应道。
“吕公,打包去咸阳吧。”嬴栎说道。
“诺。”吕公此时也回过神来了,栎阳公主似乎看好他的长女,虽不知为何,却也是一件好事。
这时,扶苏和张良过来了。
“公主,”张良将手里的册子递给嬴栎,“沛令滥用职权,与其合污的,还有三名令史,另有五名令史知情不报,令丞却是不知。”
“臣暂以令丞为假县令,令史缺员过多,知情不报者暂缓刑罚,其余回去再由陛下定夺是否更改。”
“其中,萧何便是知情不报,曹参此前是不知的,刘季……刘季若是数罪并罚,当弃市。”
张良抬头看了一眼吕公,“吕公迁徙不合秦律。”
吕公听得小心脏一抖,那他还能去咸阳吗?
嬴栎接过册子,浏览一遍,又还给张良,“萧何送到咸阳给陛下处置,刘季,先送到咸阳狱吧,其余的就依秦律处置就好。”
“曹参可还在?”
张良点点头,“在。”
“我去看看他,”嬴栎说道,又看向吕雉几人,“吕公先行去咸阳吧,希望本公主回咸阳后,诸位已经在咸阳了。”
“若是再跑了,本公主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