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都有自己的独门秘方,我敢说,这汴京城谁家的茶最好喝,那便是我顾氏茶坊的清茶一杯。”
萧定风望着顾漫儿的眼睛,只说了一句:“如何证明?”
这一句话可是把顾漫儿内心的小火苗挑了起来,她打听到自从新皇登基后,一直对商业这块做出不少改革,试图改变前朝重农抑商的氛围。把茶叶输送到西域售卖,一定能让顾家的生意蒸蒸日上。
顾漫儿一直等着这个机会,没想到给她等来了。若是拿了朝廷的茶叶售卖大权,她顾家何愁不重回汴京第一富商的地位。
顾漫儿笑了笑,此前略显疲倦暴躁的神色一扫而光。
她命下人把顾家自产的上等茶叶呈上,又亲自动手点茶,一手的茶艺功夫在萧定风面前完美显露。
最后端上一杯清亮茶水给她。
“萧公子,请。”
萧定风接过,慢条斯理呷了一口,面不改色,没人能从他面色上看出是什么情绪。
顾漫儿见状,心里并不慌,她对自己的手艺有绝对自信。
待萧定风喝了几口,放下茶杯后,顾漫儿才开口询问:“萧公子觉得如何?”
萧定风看了一眼顾漫儿,道:“好茶,好手艺。”
顾漫儿微微一笑,便趁着这势跟萧定风介绍顾家茶园,重点说了自己新栽培的白茶新品种。
等到她侃侃而谈后,室内的空气有一度静默,萧定风也没有说完全把这次合作给顾家,似乎他这一趟来不过是考察。
顾漫儿当时也看出来了,等萧定风要离开,她也没显得自己很急促要这单生意。
“萧公子,若说汴京城最好的茶商莫过于我顾家,可是其他茶坊商人也不差,这与我朝国风有关,国人爱饮茶。我那对家关家和赵家的茶叶也不错,但在我之下。您也可以去这两家品尝。售往西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若想打好首战,一战成名,壮我朝风貌,我顾家必定是您最好的选择。”
顾漫儿朝着萧定风的背影作揖,朗声说了最后一段话。
萧定风没有回应,只是脚步停了几秒,随后带着紫衣男子离开了顾府。
这一趟来的突如其来,去的也匆匆如也。
顾漫儿对自家茶叶有信心,但对萧定风却不好判断。
这是第一次顾漫儿和萧定风的见面,她并不认识萧定风,甚至差点就把茶杯砸到他身上。
后面萧定风还是把合作给了顾家,对接事务的换了另外一个人,顾漫儿也没有再见过萧定风。
而第二次见面更是在顾漫儿意料之外,距离上次茶叶生意合作也过去了大半年,顾漫儿早就把萧定风这人忘在脑后,她生意越做越大,经常需要去汴京外面地方游走。
她游历四方,在南疆城处发现了一个适宜种植新品种茶叶的地方,她带着一些人去往南疆谈生意,最后把一块茶田买了下来。
顾漫儿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也是四月,初几却忘了,但天气特别好,这都要归咎于南疆一年四季如春。
汴京城此时应该是细雨连绵,但南疆的上空万里无云,天朗气清。
顾漫儿已经和南疆人谈完合作,现在是回去的路上,她已经离开汴京大半个月了。
她坐在轿子里看书,这书算是南疆的地理历史册子,是南疆这边的人送的。虽然顾漫儿在来之前已经读了大量关于南疆的古籍,但当地人自己写的书更能让她受益匪浅。
她正看着,轿子忽而停了下来,马匹声惊起,外头出事了。
“主子!有军马过来了!”马夫在外头禀告,声音透着些惶恐。
顾漫儿撩开车帘,一眼就看见了马匹上的熟悉面容。
当初摇着扇子的紫衣男,如今却穿着一袭兵服,凌厉尽显。
他一眼就看到了探头出来的顾漫儿,道:“顾小娘子,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一下。”
他身上染着斑驳的血迹,像是浴血奋战归来,但顾漫儿的目光此时不在他身上,而是靠在他后背的那人。
那人虚脱无力,身上依然是穿着普通士兵的兵服,虽然垂着头,但顾漫儿还是认了出来。
萧定风受伤了,还陷入了昏迷。
顾漫儿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距离这边最近的便是南疆,她在城内的这段时间一直过得很平稳,百姓也不见异样。
紫衣男把萧定风交到了顾漫儿这边,让她带着萧定风待在轿子里。
“我会拨一部分人保护你们,他们假装你的仆从,你就是来南疆城做生意的大娘子,你有通关文书令,谁都知道你是来做生意的。你只需要把萧公子运出这南疆边城,过了城门,会有一个小茶坊,那边会有我们的人接应,届时你把萧公子交付他们手中即可。顾漫儿,你什么都不用做,从现在开始稳稳当当到城门即可。”
紫衣男最后也只是交代了这么一件事,他没说他们要做什么,也不说经历了什么。
涉及朝廷要事,已经不是她一个生意人可以插手,顾漫儿聪明得没有问,也应下了这件事。
她不想惹麻烦,可是眼前是新皇,她只能遵守。
距离城门已经不远,只要按照既定路线行驶约一个时辰就到了。
紫衣男驾马离开后,顾漫儿就和萧定风待在轿子里,一行人继续出发,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轿子两边都有士兵守着,顾漫儿倒是谈不上多害怕。
只是现在轿子里只有她和萧定风,她还是有些别扭。
萧定风也不知受了什么伤,不见有血,就是脸色苍白很多。
轿子不大,萧定风又长得高大,顾漫儿只能让萧定风半坐,靠着轿子木板边。
摆好他的身形,尽量让他靠的舒服些,随后她坐在萧定风身侧。
空气静谧,顾漫儿也没有什么心思看书,她顶多时不时撩一下车帘子,算透气。
轿子还没走多远,顾漫儿忽而觉得右肩一沉,左手刚要伸出撩帘子的动作顿住。
她微微侧眸,萧定风的脑袋不懂为啥靠在了她的右肩头上。
很快,整个身子都挨靠了过来,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