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就念了一句,“姣姣,是本宫让姜贵人坐下的。”
关姣姣看向堂姐,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可是触及堂姐那阴沉的目光又没有出声,想到昨夜的事情,关姣姣了然,对着姜悦榕嘲笑一声,“还真是狗仗人势。”
话听三分,嘲讽意味满满。
在场的妃嫔有些轻笑了出声,关衫画的脸色却是一黑。
姜悦榕倒是神色淡定自若,她对上关姣姣挑衅的目光,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
关衫画的神色又好转了些。
“姣姣,风寒可是好些了?”关衫画转移话题。
关姣姣目光错开,回到高位上,“好多了。”
关衫画点头,倒是也没再多问。
昨日关姣姣风寒,所以并未来请安。
不多一会儿,这妃子基本都齐了,除了贤妃和淑妃有事没来。
贤妃因为怀孕不宜走动太多,所以皇贵妃特意让她几天来一次即可,无需天天都来。而淑妃,这两年来,谁侍寝了,她第二日便不会来,除非是她自己侍寝。
为此,皇贵妃还向陛下提过这件事,陛下却说淑妃已经和他说过了,说是自己太爱陛下,若是陛下与别人侍寝,自己只怕看见了那人会伤心。
这话听来甚是小气,可是陛下却恩准了。
此时殿内的妃嫔已经来齐,可是周青盈还未到来,不少人都觉得周青盈是想要和淑妃那样姗姗来迟,一部分觉得她够格,另外一部分人觉得她实在过于张狂。
“娘娘,还差周妃子尚未到。”大丫鬟来到关衫画身边禀告。
关衫画神色淡漠,看不出是不悦还是何种情绪。
“这请安本来就不是日日都需要来的,只是近段新人入宫,便开始为期七天的请安。”她的声音柔意不失力量。
边上的妃子不敢出声,每个人都在听着这番话。
半晌,殿内安静。
“周妃到!”门外内侍的声音骤然响起。
周青盈进入殿内的时候不发一言,脸色仍旧是那幅盛气凌人的美丽,半分妩媚笑意并无。
她心情一般,全然没有被宠幸的喜悦之色,反而倒是有点困倦。
落在其他人眼里,又是一阵误会。
姜悦榕心里诧异,察觉到了周青盈的不对劲。
周青盈走到关衫画面前,想开口,关衫画却先出声,“妹妹昨夜应该是累坏了,我让后厨煮了燕窝清糖水,对你身子补气。”
说着,宫婢端过来一碗晶莹剔透的堂食。
周青盈行礼,“多谢娘娘。”
关衫画对她的照拂程度一点也不亚于淑妃,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过来。
“古人说邯郸学步不可取,自陛下临朝以来,尊法风气盛行,后宫该有的礼节不可怠慢。周妹妹可不要和淑妃一样啊,再者淑妃在宫内侍奉陛下时日久,也不是谁都能学的。”关姣姣的这番话字字难听。
在场的人一下都屏住了呼吸,在关皇贵妃这里,也只有关姣姣敢放肆,不过关姣姣这番话也让许多人觉得出气。
本来宫内旧的妃嫔已然不满意淑妃的做法,她们都是同一批最先入宫侍奉皇上的,眼下新人进来对她们来说威胁也大,偏生这个新人还想学淑妃那样。
她们看向关衫画,想要知道娘娘帮谁。
可是关衫画正在喝茶,像是没听见这番话。
周青盈看向关姣姣,走到她面前,她身子本就高挑,关姣姣坐着,这一来就是俯视姿态。
关姣姣是不怕的,这些年来她一开始进宫是怕的,可是她有关衫画这位堂姐,无论她做什么事情,堂姐都会帮她的。
“关昭仪是今早忘记洗漱了?嘴巴这么恶臭,我可是记得你只是一个昭仪,你见到我,可是要请安的。”
周青盈不轻不痒四两拨千斤,自小的傲气展露无遗。
这句话说到了关姣姣的通点上,她是宫里的老人,位分却比新来的一个小姑娘低。
可是又能怎么办,她们关家是商贾之家,她关姣姣只不过是借了关衫画的威风才进宫的。周青盈自小是官宦之女,还是太后旁系的嫡女,身份地位本来就比关姣姣显贵。
关姣姣心里那个气。
周青盈嗤笑一声,根本不屑关姣姣这个身份的人。
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白了关姣姣一眼。
殿内的妃子窃窃私语,当然不乏是笑关姣姣的。
关姣姣的指甲都快要攥进掌心的肉里。
高位上的关衫画目睹了这一切,没出声,也没出声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