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雪快要停了,太子殿下已经在马车里等着了。”
林宛白不情愿地从床上被拉起来,瞥了眼窗外黢黑的天际,愤恨得哇哇乱叫,“才寅时三刻,天都没有亮,走什么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着急回去就自己回去好了,拉着我们受什么罪。”
两人穿戴好出门时,整个队伍长长地,肃穆地立着,将士肩头沾着厚厚的冰雪,似是已经等了好长时间。
莫念秋心里隐隐地愧疚。
林宛白拉着莫念秋朝另一辆马车走去,被莫老爷截住,“秋儿,别再胡闹,去你的马车上。”
林宛白挡在莫念秋身前,坚决不让,“莫老爷,他们俩不是一路人,干嘛非要把他们绑在一起啊!”
莫老爷笑得神秘而婉转,强行拉着林宛白上了另一辆马车,“你呀!就别再他们俩中间搅和了,夫妻哪有隔夜仇,你得给他们机会把误会解开不是。”
林宛白不服气,“您少诓我,那是父子没有隔夜仇。”
“你个小丫头,现在懂什么,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自然就明白了。”莫老爷捋着胡须,语态慈爱而笃定。
莫念秋被迫上了马车,心里拧巴得紧,幸好她进车厢时傅瞑在闭目养神,
听见她进来,纹丝未动。
这一路,傅瞑假寐了半日,看书半日,倒是没再有什么牵扯。
一开始,莫念秋的一颗心卡在喉咙眼,不上不下吊得慌,后来看着傅瞑没再有旧事重提的迹象,慢慢放心下来,翻出话本看着。
真是很奇怪,
傅瞑昨晚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已经好几日没好好休息,偏生睡不着,躺了几个时辰,头疼得厉害,昏昏沉沉似玄铁,以前就算三日三夜不合眼忙政事,也没有这样过。
更奇怪的是,
马车颠簸,他却能安眠。
一觉醒来,莫念秋就在眼前,枕着一卷书册睡得正酣,黛眉微蹙,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烦心事。
傅暝试探着俯身抚上她的眉梢,莫念秋长长的眼睫轻颤着,惺忪睡眼缓缓睁开,看见扬过来的手掌,有一瞬的懵晕。
莫不是趁着她睡觉的时候,要打她!
傅瞑神色一沉,讪讪收回手,悄然在袖子里攥了攥,
二人静默地对视一瞬,傅瞑眉目冷漠,重又合上了眼。
莫念秋:“……??”
他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
一如既往地阴沉,捉摸不定。
堪堪赶了一日,到了日薄西山,他们又来到一处驿馆。
白日,同乘一辆马车也就罢了,到了夜里,一个屋,一张床,
想起他曾经毫不掩饰的欲念,高高扬起来的手掌,
让她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