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嘈杂声,舒舒回头一看,妈妈和爸爸已经出了病房,门紧紧地闭上,将宁宁和他们隔开,只有贝贝一个人留在里面。
沈天擎看向安然,“过会我带她们回a市。”
“好。”
安然看着沈天擎,一阵出神,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手扶着墙,身子一阵阵发软。
舒程定眼看着沈天擎,男人身形修长挺拔,一身黑色西服,搭配浅色的衬衫,明明很简单,但是周围都是他强烈的气息……
这些都无所谓,哪怕他和子航生得极像,可是,为什么感觉宁宁眉目和眼前的男人更像一些呢?或者真像母亲说的那样,阿然和舒舒都是轻浮的女人,而他太老实了?
舒程无精打采地移开了视线,心一直往下坠,这么一闹,婚是要铁定离了,可惜,叫回舒舒,还没有来得及让她劝劝阿然,就这么着了?
沈天擎看了一眼舒程,用力地按了按舒舒肩头。
舒舒缓过气来,从他身上移开,四个人都比较沉默,静静地看着病房的方向。
两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推着宁宁进了电梯,送到门口的救护车上,贝贝寸步不离地跟着,两只大眼睛已经肿成了桃子。
沈天擎本来要她坐自己的车,贝贝不肯,非要上
救护车。
舒舒也想坐救护车,医护人员很多,宁宁手背上还扎着针头输血,只得上沈天擎的车。
沈天擎俯身帮她系好安全带,深凝着她,“还好?”
舒舒恍惚点了点头。
“下车!”
一道黑影突然席卷而至,带着一股冷风打在舒舒身上,一把扳住了即将阖上的车门。
舒舒抬头,看到了眉目间染了一股戾气的苏子航,凉凉地一笑,脸色倏尔转冷,再也没有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下车?”
苏子航看了一眼沈天擎,看了一眼旁边的救护车,紧紧攥着拳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忍住了冲上去掐死她的冲动,“下车,我载你回去!”
舒舒看了一眼救护车的方向,“宁宁还在救护车上,我不想和你争,苏子航,你放手。”
苏子航冷笑一声,“我只问你,你到底下不下车?”
“我不坐你的车。”
舒舒的声音很轻,很冷,很遥远,听得苏子航心一紧,伸手拽住她,低吼,用力地往外扯,“下车,听见了没有?”
沈天擎捏了捏眉心,按住了苏子航的手,“她手臂上有伤。”
苏子航阖上眸子,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沈天擎,目光灼灼,勾唇,勉强挤出一丝笑,“舅舅,难道你不
知道她是我媳妇?她手臂上有没有伤和舅舅有关系吗?”
沈天擎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苏子航,回头望向舒舒,注视着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没听你介绍过,我一直以为她离异,的确不知道。”
“离异?”
苏子航舔着唇角,嘴畔划过一抹嘲讽的笑,几乎被这种看不见的痛苦屈辱、折磨到接近疯狂,甚至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即将焚碎,“上次在我家,表舅不是说舅舅见过舒舒吗?不是说怎么不见舒舒缠上你们吗?”
沈天擎一用力,阖上了车门,视线落在苏子航身上,眸子微眯,折射出深邃的锋芒,“是,不过那时候不知姬容说的是舒舒,也不知道舒舒曾是你的配偶,我每天见过的女人,不胜其数,不必每一个都去追根究底。”
配偶?
只是配偶?
感觉到那语气里的嘲弄,胸中仿佛有一团火焚烧着肺叶,呼吸也受阻!
残阳如血,落在他眸中,映成一片暗红。
苏子航重重地咬着牙,身形晃动,看似从容,袖子中的手,却早已经青筋爆出,骨节分明,甚至铮铮作响,“那舅舅现在知道了?你车里坐的是你外甥合法的妻子!”
沈天擎伸手拍了拍苏子航肩头,深深
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压得更低,“我会安排律师尽快处理。”
苏子航一震,修长的身子颤了一下,感觉浑身的骨头被怒火焚烧,几乎要散裂,“舅舅,我想你搞错了,我和她感情很好,我不会离婚的。”
“是么?”
沈天擎回头看了一眼救护车的方向,眸色沉黯,“这件事,以后再谈。”
“那好,舅舅让她下车,我可以自己送她回去!”
苏子航看向沈天擎,不避不让,极力克制,口气已经十分冲动。
“刚才她说过,她不坐你的车。”
沈天擎走到另一边,刚拉开驾驶位旁的车门,苏子航疾呼了一声‘舅舅’。
沈天擎回头看了他一眼,重重地阖上车门,眸色深敛,字字锋芒,不似刚才不温不火,“让开,我不想宁宁成为下一个芊芊。”
苏子航脸色一白,拦在车前,“我要是不让呢?舅舅从我身上辇过去吗?”
“你是以为我不敢,还是认为你命硬?”
沈天擎看了一眼救护车的方向,脸色越来越沉。
黄昏的日光落在他肩头,如一层薄薄的细尘,映出男人淬了冰一样冷硬的五官,虽没有什么表情,目光淡淡的,却有一股无形的寒意,十分冽人。
苏子航脸色阴寒,站在车前,两
眼定定地望着沈天擎,眸色一阵阵波动。
沈天擎走过去,揪住苏子航的衣领提到一边,“如果你想下去陪芊芊,我不介意送你一程,不过,不是今天。”
他转身,利索上车,启动车子,苏子航追上来,被他一个甩尾,落在后面。
苏子航看了一眼黑色的宾利,气急败坏地上了他的白色奔驰一路尾随,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处的骨头森白,两眼阴鸷地盯着前方,浑身僵硬,极快克制着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的冲动。
而另一辆车里,舒舒侧头看向沈天擎,不知道他刚才关上车门和苏子航说了什么,不过苏子航叫的那声舅舅一直回荡在她耳边,“你是苏子航的舅舅?”
“血缘上是。”
沈天擎侧眸看向舒舒,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