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鄢浑身被捆着,坐在早已昏迷的安明月身边,满脸灰败。
老娘问他,他问谁去?
他怎么知道安晴雪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从前的她,不是一直温柔知礼最为心软的吗?
看她今天这副狠戾的样子,倒像索命的恶鬼!
片刻后,戚鄢又定了心神。
“无妨,今日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安国公最是疼爱明月,他必会来询问缘由。”
“安晴雪母亲早逝,她最听她爹安国公的话,等安国公一到,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听了这话,老夫人的心神也稳了些。
对!
等安国公一来,将他们放出去,安晴雪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到时候,她要连本带利向安晴雪讨回来!
夜深。
稚梅伺候着安晴雪沐浴更衣。
看着她那一身凌乱的青紫,心疼得要命。
“姑娘,明日真要进宫告御状吗?”
“若是真查起来……”
哪怕安晴雪真是被人陷害,坏了名节,日后也就毁了啊。
安晴雪垂下眼眸,一派冰冷。
“怎么不告?他们胆敢欺君,我自然要告。”
趁着自己没与戚鄢拜堂,她正好退了这门腌臜亲事。
至于名声,她有法子保住。
国公府那两个老贼不必管。
但她不能让远在边塞的外祖跟着丢脸。
眼见安晴雪态度坚决,稚梅也不再劝。
更衣后,安晴雪连夜挑灯写了一封信。
“明日送到驿站,要快马加鞭,务必送到我外祖手中。”
稚梅郑重接下信件点头。
信中内容无他,不过是让外祖和舅舅尽快回京。
是装病装残都好,必须回京。
戚鄢野心颇重,在边塞留下去,外祖一把老命也保不住。
……
夜深时分。
裴玉嵇把玩着玉扳指,听着手下汇报今日侯府的热闹。
原先阴沉似水的脸色,也在听完安晴雪大闹婚宴的举动后,浮起隐隐的笑。
“她真这么张狂,还要在府外贴告示?”
裴玉嵇话音中带着浓浓笑意,与他刚回府时的阴沉截然不同。
他下意识抚上腰间玉带。
可这一摸,摸了个空。
低头一看,他腰间玉带竟不知何时掉了。
能掉在何处?
怕是只有安晴雪榻上了……
他本不想参与此事。
可听安晴雪搅得那般热闹,他心里犯痒。
如今腰带都掉了,这趟侯府,他是不得不去了。
清晨。
安晴雪还没起身,就听见侯府外震天的砸门声。
稚梅端了水盆进门。
“姑娘,是国公爷与徐姨娘来了。”
徐姨娘是安明月的生母,这些年被他爹掌上明珠似的宠着。
虽然没有扶正,可在府中,谁人都将徐姨娘当做主母供着。
今日他们前来,想必是为安明月讨公道的吧。
“不急,让咱们带来的人先备早饭,叫他们在外头等着就是了。”
安晴雪懒懒坐在镜前,等着稚梅为她梳妆打扮。
她母亲走得早,这些年她对父亲言听计从。
再加上徐姨娘母女是个会演戏的,从前她竟看不出分毫异样。
可前世临死,她才得知自己被下药,安明月冒名拜堂一事,其中还有那对贼公婆的手笔。
他们才是一家人。
自己,不过是个笑话。
既然他们不当人,自己何必给他们脸?
“那三人如何了?”安晴雪突然想起柴房那三个东西。
稚梅冷嗤一声,“安分着呢,也不知是不是心虚,竟没呼救。”
“只是半夜老太太吵着要如厕,梅香脾气不好,记恨曾被她打过耳光,踹了一脚没给她恭桶。”
安晴雪听完扑哧一声笑,本就娇艳的脸蛋瞬时绽得愈发娇媚。
做得好!
也就是那老东西上了年纪,否则她非让梅香将她卖去青楼。
尝尝她心腹人,从前受过怎样的苦!
烈日当空。
安国公与徐姨娘站在侯府外,命人砸了一个时辰的门,里头竟丝毫动静都没有。
“国公爷,这可如何是好?明月该不会被她……她腹中可还有我们的外孙呢!”
徐姨娘光是想着,眼泪就忍不住噼里啪啦地掉。
安国公心疼地将她环住,脸色瞬间狠戾起来。
“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安晴雪自幼学礼,最是本分的,昨日想必是气昏了头,但也不至于做什么太出格的事。
“她若真想讨公道,昨日就该当着众人的面讨了,她将宾客赶走,肯定是不想家丑外扬,想着私下解决。”
“估计这会儿咱的女婿已经解决好了,那丫头怕是在受罚呢,所以才没听见我们敲门!”
安国公信心十足,安慰着徐姨娘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安晴雪最好拿捏,从前拿出父女情分说两句,金山银山她都舍得给。
如今怎么会为难安明月?
可在门外一直这么站着,也实在挺不住……
站了足足一个时辰,安国公与徐姨娘两人都晒得头晕眼花时,稚梅才不紧不慢开了门。
“哟,是国公爷来了啊,快请进。”
稚梅这一派当家做主的大方模样,看得安国公一愣。
安晴雪不是在受罚吗?
稚梅作为她的贴身丫鬟,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你家姑娘呢?”
稚梅“哦”了一声,随即答道:“国公爷来的是时候,姑娘刚用完早饭呢。”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