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佯装着无事发生,他尴尬收手:“若是你不愿,父亲便不强求。”
若是这般的演技还在朝堂上混什么?
心里想着,这名为父亲的安国公若非有外祖一家护着,不知能在何处乞食。
安晴雪没有理会他的话,收了供词,有分寸地与其拉开距离。
“父亲若无别的事,女儿先走一步。”
她迈步要走。
可安国公跟块狗屁膏药一般甩不掉,紧赶慢赶跟上脚步。
嘴里的话也气喘吁吁:“既是要告御状,为父随你一同进宫,如何?”
“随你的便。”
今日这御状安晴雪非告不可,反正有丫鬟护着谅他也不敢做什么。
前庭的池塘,是侯府为风水,谓依山傍水特地做大了些。
水主财运,大户人家都有此番讲究。
复行数十米,安晴雪上了过水桥直往府门去,安国公不走在后头非跟她并肩。
丫鬟没位置站的位置,只能跟在两人身后。
就在安晴雪看着要踏上岸的最后一步,肩膀不知怎地受了一股强大的力。
她猛然一躲,怎奈身子有伤,手脚也不灵活。
“晴雪当心!”
安国公装样子,嘴里这么叫喊着,实际侧着身子还将安晴雪的身子往外怼。
完了……
看着迎头而来的水面,安晴雪死命攥着手里的供词。
“姑娘!”
“小姐!!”
丫鬟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喊,就连房里的丫鬟们也顾不得看护柴房,全都跑出来。
所有人都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
等等,没有水。
安晴雪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她似乎好端端地站回了桥上,手里的供词也是干的。
身边众人捂住了嘴。
明明已经彻底失去平衡的人就这么回来了?稚梅一个箭步冲上前,推开安国公。
“王爷到!”
随着一声宣报,安晴雪抬头望去。
只见身为王爷的裴玉嵇,引得周遭众人屏息凝视。
他金冠束发,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贵气,双眸深邃如夜空星辰。
他是当今战神,又是皇帝同母之弟。
身份何其尊贵!
“臣,拜见王爷!”安国公跪拜当前,死死埋着头。
身边的下人更是个个如耗子见了猫,跟着跪了一地。
见到王爷岂有不拜之理,安晴雪在稚梅的搀扶下行至人前,手放腰间刚要屈膝。
“免礼。”裴玉嵇侧目摆手。
眼神安抚后,转头看着安国公笑道:“看来国公大人力气不小,本王今日算见识了。”
“臣……”
安国公欲言又止,身子抖得跟簺子似的。
小把细接连为人所拆,一张老脸是怎么也挂不住。
“臣女多谢殿下搭救,不知殿下可否为臣女做主!”安晴雪谢恩。
深深行了一礼,随即扑通一声跪在裴玉嵇跟前。
她将手中供词双手奉上,字字恳切道。
“忠廉侯戚鄢不顾此前与臣女定下的婚约,与安国公府安明月,暗自私下苟合,还请王爷明鉴!”
此前玩味的神情荡然无存,裴玉嵇接过纸张。
他一言不发地将整张供词看完,其间安国公连大气也不敢呼一口,只能静静等待。
“郡主所言,可为真?”
平静的语气中带着质问,眸光中似含了刀剑。
哆哆嗦嗦地立起了身子,安国公不敢直视,讲话也哽咽起来。
“此事……”
“此事中间多半是有误会,王爷切莫只听这逆女一面之词……”
声音愈发地变小,底气显有不足,看来事情十有八九是真。
一切尽在不言中。
裴玉嵇收好了供词,命丫鬟扶起安晴雪:“本王带你入宫,将事情向圣上说明。”
“多谢王爷!”安晴雪喜从中来。
有了身为王爷的裴玉嵇护送,一路上再没出岔子,一行人直往宫里赶。
众人前脚出了府,后脚便有小厮往柴房去。
虽无钥匙能开门,但也能从门缝里将消息传了进去。
“该死的!”
戚老夫人穿着干净的衣服坐在墙角,恢复了以往的体面,嘴里咒骂不停。
她那不争气的儿子倒像是被吓傻了,一言不发。
“如今怎么办?”徐姨娘握着女儿的手安抚不停,忍不住问道。
柴房里的气氛诡异,是个人都阴沉着脸。
安静了好一阵。
终究还是戚老夫人开了口,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哎,这状真要是闹到圣上处,你我两家都得领罪。”
声音沙哑不堪,咳了两声继续。
“替嫁一事倒还能找补,苟合因肚里的孩子,百口莫辩。”
“若要我道……”
她看了眼安明月,对着戚鄢:“孩子没了,死无对证,又能奈我等如何?”
其余二人的目光全都移到了安明月的肚子上。
一直无言慌神的戚鄢只楞了半刻,眨了下眼,似乎下了决心。
“什么?”
安明月顿时回过神,紧拽着徐姨娘的衣袖:“娘!不可!万万不可!”
恐惧让她的眼瞪大。
这时。
平日里说着爱意的情郎和爱女心切的母亲都像那磨刀霍霍的屠夫。
“明月……”徐姨娘抿嘴,欲言又止。
戚鄢把安明月环抱在怀里,轻声道。
“乖,月儿。这侯府日后就是你的主母,可一切都得侯府在不是吗?”
这一句话让安明月动摇,若侯府没了,要这孩子有何用?
“只要过了这个坎,日后要多少孩子不都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