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自己正名。
“哀家信这女子,她平白无故为何要害哀家?”
太后的态度很是淡然,仿佛打定了主意要保安晴雪。
“皇帝若是找不出毒源,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了安晴雪。”
这是在卖自己人情吗?
若是任凭太后将事模棱两可的敷衍过去,日后想说都说不明了。
“臣女没做过。”
安晴雪硬着头皮打断了太后:“臣女无害太后娘娘之心,也未能携带毒物入宫,还请圣上彻查。”
句句合乎情理。
眼下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凭何定罪。
见她这般正经,打圆场的太后也不再坚持,随她同皇帝闹。
“若是圣上想要治罪于小女子,可否让小女子提供一人前来为太后复查?”
“院判已查明是中毒!”皇帝不悦压嗓,目光凌冽。
她这是在干什么,挑战皇权威严吗?
见势不对,裴玉嵇开口。
“圣上。”
他从未想过明哲保身,只是在找最合适的时机助力安晴雪。
“若是谋害太后娘娘的重罪,查清又未尝不可。”
“眼下并未证据证明太后娘娘中毒,即便中毒是真,也没有证据表明就是安郡主。”
他的话一语中的。
不查不行。
皇帝迫于压力,点头应下。
裴玉嵇立即替安晴雪放消息出宫,从仁爱堂叫来段无疾。
他的唯一可信的大夫。
段无疾此前从未来过宫里。
一时听闻是入宫号脉有所踟蹰,但又闻是安晴雪有难,二话不说便来了。
太后配合着让其号脉,段无疾敛神静气,专注于脉象。
“太后娘娘今夜可用了饭?”
看过太后的舌苔,段无疾随口问道。
嬷嬷上前回:“都是御膳房出品的菜肴,还让下人试了毒,没有问题才用的。”
“可否让小人过目?”段无疾大胆提出请求。
“准。”太后点头。
菜很寻常,太后自来吃素,连荤腥也没有。
段无疾仔细查看剩菜,又在房中仔细嗅闻,突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他走到香炉前拿出了燃尽的香灰,又将菜肴中的一盘端出。
“这是何意啊?”皇帝皱眉。
“小人大胆,想为陛下解答一二。”段无疾躬身。
眼见太医院众人都未能查明的真相即将被这民间游医得出。
在一旁监督的沈兆鹤脸色一黑,也跟着走近了些。
“这香里有一位药材,名为绝味子。”
段无疾拿出香灰让沈兆鹤确认。
随后又用筷子夹起盘里的菜:“此菜民间唤作玉珍珠,是一种较为罕见的蘑菇。”
“两物性相反,若是少量混用并不见会有异样。”
“但……”
“香炉里的香已燃尽,想必太后娘娘整日待在太和宫里未曾出门走动,又因喜好多食此菜,才闹了这事。”
段无疾放下筷子:“只是轻微的食物中毒,还请圣上宽心。”
菜是御书房所出,定然与安晴雪无关。
这香原是别国进贡而来,整个京城除了宫里,在别处只能说无处可寻。
安晴雪的嫌疑彻底洗清。
“这!”
沈兆鹤不可置信。
他带着怀疑将两物交由手下勘察,的确得出了不可大量混用的结果。
难怪找不出毒物。
单从两物来说,都是上等的御用之物,本就无毒!
“老臣汗颜,还请圣上治罪。”沈兆鹤平心而论,技不如人。
裴玉嵇见安晴雪的嫌疑被洗清,心情极好。
行至皇帝身边。
“圣上若是不查,可不就真冤枉了好人。”
“如若下次遇上了同等的状况,还是查一查得好。”
看似脱口而出的两句,实则充满了嘲讽,尾音里甚至带着笑。
皇帝未得证据先降罪于他人,威严何在?
“太医院失职,该当何罪!”
他让裴玉嵇一激彻底恼了,猛拍桌面,大发雷霆。
沈兆鹤年过六旬,头发花白。
战战兢兢地在皇帝面前跪下,以求皇帝开恩:“臣自认技不如人,还请圣上开恩!”
“你身为院判,直言太后中毒,现查明并非毒物,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皇帝震怒,众人屏息。
“老臣惶恐!”
沈兆鹤如遭雷击,双膝颤抖,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老臣怎敢欺瞒圣上,老臣不敢啊!”
他恳切的叩首没能得来皇帝宽恕。
众人听闻冷哼一声,皇帝旋即冷脸:“朕意已决,斩其首级,以正国法!”
皇帝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在太和宫内炸响。
随后一片死寂。
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皇帝,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此结果绝非安晴雪本意!
知道圣心难测,但着实没能想到在为自己澄清的过程中会害了沈兆鹤!
她努力压制住了心底的惧怕,移步上前:“圣上!”
“沈大人一片衷心,人尽皆知。”
安晴雪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还请圣上望着往日的情分上,饶恕院判!”
沈兆鹤乃是沈清清祖父,岂能让其因自己丢了姓名。
慌乱无措之际,安晴雪的目光不自觉看向裴玉嵇。
泪光中的恳求,一清二楚。
“圣上。”
裴玉嵇拦住上前的禁军,收了此前的嚣张,在皇帝跟前变得顺从起来。
“臣知西域来访是圣上的一处心病。”
“尚且还没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