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就上了门。
“我去去便回。”
安晴雪心里大概有了谱,临走前对稚梅嘱咐道:“若是今日未归,带着消息去找嵇王。”
捕快没有讲明事就把人带到了县衙里。
县令在未定罪前不敢怠慢了安晴雪,单独把人请到了隔间里问话。
手边还备好茶水。
“安姑娘,并非本县有意针对。”他嘴角的两撇胡子抖动,不停划清与此事的关系。
“县令大人还没说为何要请小女子来县衙。”
“也给小女子个痛快话。”安晴雪向来心直口快。
县令无所适从,勉强着笑笑。
事情没有想象中复杂。
今日一早。
原本在县衙大牢内因欺诈案关押候审的药铺掌柜,突然对狱卒说要举报。
他与世隔绝能举报出什么名堂,县令起先不在意。
可此人直接报出了安晴雪的名字,说仁爱堂里在出售违禁药物,需彻查。
县令令人暗中去仁爱堂搜寻,没想到真搜出东梁禁药,‘黄麻’。
此药若是磨成粉再混合晒干的烟叶卷成烟卷,便会令人成瘾。
长期吸食,会让人出现幻觉,身体也会萎靡不堪。
在先皇执政时察觉了此药对百姓的危害,于是下令全国禁售。
若有医馆药铺胆敢私自兜售黄麻,除了店铺关门大吉,掌柜还得受重刑!
“所以尔等是坐实我与此物有关?”安晴雪反问道。
县令无奈耸肩:“毕竟药已从您的铺子里查出来,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那此事还有什么好聊的,不如直接开审,将我关进牢里。”
侧身翘起二郎腿,安晴雪拒绝再谈。
本以为县令听此狠话会直接撕破脸,没想到他竟继续阿谀奉承着。
“本县只是个中间人,有人还想同您聊聊。”
说完,县令拍了拍手。
狱卒竟将带着镣铐的药铺掌柜带到房里,留下两人,其余人都退到门后。
短暂的沉默后。
“安掌柜别来无恙啊。”
药铺掌柜语调轻快,全然不像是在牢里的模样。
“您不是举报我兜售禁药,还想坐下来与我单独聊聊?”安晴雪不屑反讽。
面对她的讥讽,药铺掌柜根本不恼。
他舒舒服服落座太师椅,扬起下巴对准安晴雪:“我可以撤案。”
“条件是?”
安晴雪此时已明了。
这分明是一场演给自己看的戏,若是配合也就是个敲打,若不配合那就是个强加的重罪。
背后有人在逼自己就范?
“安掌柜还是这么聪明。”
“欺诈一案若您能找由头将案给撤了,宫中自有大人物能把您兜售禁药一事给抹平。”
“一案换一案,用小人的自由换您医馆的平安,如何?”
药铺掌柜仗着房里没人,将这摆不上台面的‘生意’脱口而出。
“好主意。”
安晴雪配合着点点头。
突然。
在对面人得意的神情中她打开房门,如行云流水般来到县衙空地。
里面人摸不着头脑,就连县令一时也慌了。
“请县令大人明察!”
“于小女子医馆内搜查出的禁售药物乃是为当今太后试药所准备,从未向他人售卖!”
安晴雪跪拜于公堂前,正对‘明镜高悬’四个大字,高声道。
事情发生得太快。
县令见门口已有百姓围了上来,赶紧让狱卒带药铺掌柜出门。
就这么被迫着开始升堂。
“县令大人!”
“小人绝没扯谎,她就是在仁爱堂里兜售禁药!”
眼见拉拢不成,药铺掌柜也破罐子破摔,直接撕破了脸。
安晴雪冷哼一声,对着县令开口:“若是大人不信,可让人去宫中求证,问问太后娘娘。”
她这一招将计就计,可无人敢随意用。
衙役就这么马不停蹄地去了,一去就是一个时辰,得了消息就往县衙回。
“回!回县令大人!”
众人瞩目。
尤其药铺掌柜的一颗心咚咚乱跳,生怕有差池。
安晴雪心里有谱,丝毫不乱。
“太后娘娘传话说,安掌柜是受娘娘之托调制头疼药,得了娘娘的特许!”
衙役不敢多留,说完便从堂上消失。
临走前还于县令耳边低语两句:“太后娘娘让属下敬告大人,若有人胆敢诬陷安掌柜……”
“严惩不贷。”
语毕,县令大惊失色。
未能想到安晴雪背后除了嵇王,竟有太后这样的大人物!
他敛神拍响了惊堂木:“大胆!空口白话竟敢诬蔑好人!”
“既你毫无悔改之意,本县便将你身上的欺诈案与本案并罚!流放陇西!”
药铺掌柜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明知县令也不能保他,只得认了这罪罚,悻悻去往牢房等候流放。
众人散。
等安晴雪脚刚要跨出县衙大门时,县令将其叫住:“安姑娘。”
“县令大人可还有事吩咐小女子?”
她站停脚步,笑眯眯地看着县令。
“不敢不敢!”
县令相较此前更为谄媚,嘴角都要咧到了眉毛,恨不得将安晴雪含在嘴里。
“下官是想问问,安姑娘对本县的判罚可有异议?”
这话可不就是变相在问。
‘您对我所做的一切可否满意,有没有得罪到您的地方?’
“噢!”
安晴雪若有所思颔首,随后说:“倒是真有一事想请大人您留意留意。”
“姑娘但请直说!”